温恒有些狐疑,常云起好好的把阿池带走做什么,何况天色已这般晚了。纵然两人是相识多年的密友,温恒对他仍有些不放心。
白仙君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,只差破口大骂了,“姓常的算什么东西?也不知会你一声就将孩子带走,他以为他是谁啊?”
温恒已经够心烦了,还有个神仙在一旁添油加醋,只会令他更增烦恼。他不悦的道:“别说了,我看他未必是成心的,许是有些急事。”
白何不禁噎了一下,没想到这时候他还在帮着姓常的说话,那人在他心底的位置已经这般重要了?被焦急与妒火吞没着,仙君也涨红了脸,再不发一语。
约莫候了快半个时辰,就在温恒打定主意要亲自去常家质问时,夜幕里却走出一个臃肿的人影来——仔细看时,原来是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形,阿池被常云起抱在怀里,嘴里还叼着一串焦黄的糖人呢。
温恒按捺住心底的不快,急忙迎上前责问道:“你去哪儿了,知不知道我与表叔有多担心你?”
话虽然对着阿池在问,回答的人却是常云起,他笑眯眯的道:“今天镇上办庙会,好多人都在那里围观,我想着阿池是最喜欢热闹的,因此带他过去瞧瞧,没想到回来晚了。”
虽然一片好心,温恒却蓦然觉得此人有些多事,从前常云起也没这么擅作主张的,他绷着脸道:“即便如此,你也该遣人知会我一声。”
常云起看着怀中的小童,阿池一边美滋滋的吮着糖稀,一边含糊不清的道:“不怪常叔叔,是我让他别告诉阿爹的。”
要是温恒知道了,一定不许他在外头待得这样晚。
常云起这一招投其所好倒真是用对了地方,温恒即便着恼,亦发作不得,只能从他怀中将孩子接过,胡乱说了声,“劳你费心了。”
常云起浅浅一笑,“无妨,他若是喜欢,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
仙君听到这句话,蓦地起了警觉,眉头紧紧攒起。
直至常云起踏着夜色离去,白何脸上仍是郁郁的不快的,待要同温恒说些什么,温恒已经掀帘子进去,头也不回的道:“时候不早了,你也早些歇息吧。”
说完,便抱着孩子去灶房烧水洗澡。
经过这么一搅和,日间的努力可谓化作无形。白何有些颓丧,躺在床上自然又是一顿辗转反侧。
小家伙今日玩得累了,想必是会早早入睡吧。不过一想到让他尽兴的是一个外人,白何便有些愤愤不平,到底谁才是孩子的亲爹呀,如何能让一个外人来掺和他们的家事?这温恒也太不仔细了。
迷迷糊糊睡至半夜,白何再度被一阵儿蹄声惊醒,两眼陡然圆睁。他听得清清楚楚,不是假象。今夜里没有风雨交加,亦无电闪雷鸣,小家伙怎么又哭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