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二亦是惊惶不已,“适才还在这儿的,怎么会……”
敖印-心中生出点不妙的预感,无暇他顾,立刻转身冲出食肆,然而人海茫茫,哪里还能见到白啾的身影。
耳边忽有鸟雀啁啾声响起,他遽然转头,就看到一只浑身白羽的小雀儿扑腾着翅膀向他飞快,两汪黑豆般的眼仁格外专注。
是他吗?敖印只在小时候见过白啾的真身,不过那时候的他杂色凌乱,和现在可不太一样。
何况天底下又有这么多的鸟儿。
敖印试探着伸出左掌,弓成拳头,低声道:“若你是我在找的人,就请眨一眨眼。”
小雀儿吃力的张合了一下眼睑,继而乖觉的停在他手背上,屁股上的羽毛软绵绵的和枕芯一般。
敖印只觉肌肤微有些痒,这感觉和平日白啾戏耍他时一般无二,这下他几乎能肯定眼前就是小胖鸟的真身,不过,白啾怎么会突然变回原形了呢?看他的模样亦并非自愿如此,大概是受了某种禁制。
虽不知适才发生何事,敖印决定先将白啾带回去再说,大庭广众之下让一只鸟栖在肩膀上毕竟太过瞩目,敖印遂轻舒衣袖,让他躲在暗处已避开注意。
白啾心有灵犀地钻进他袖里,虽有些憋闷,但亦顾不得许多了。适才发生的事太过离奇,他本来急于找敖印倾诉,可恨迫于这副模样束缚,却连一句人语都说不出来。
敖印匆匆回到家中,小心将袖中的白鸟捧出,再谨慎地放到桌上,待那臭美的小胖鸟梳理好翎毛,这才开口问道:“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,是谁为难了你?”
白啾叽哩哇啦的吐出一大串子,入耳却只有啁啾鸟语,他不禁沮丧的垂下头,痛恨自己无用。
敖印望着极是心疼,可惜小胖鸟性子太懒,而他疏于理会,才从未想过教他习字,如今便如鸡同鸭讲,各自都成了聋子哑子。
不过,字不会写,画画总会吧?敖印灵机一动,从橱柜里摸出一盒炭笔,摆在白啾面前。
白啾抬头看看他,敖印向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眼色。
白啾于是懂了,小心翼翼的伸出小爪子抓起那支炭笔,鸟爪到底不及手指灵活,他歪歪斜斜地磨蹭了好几下,才算在一旁的宣纸上做出画来。
尽管成品也是相当不忍直视的。
敖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辨认出画上的笔迹,模糊看出是两个黝黑的人形将白啾逼到一条巷道中,又给他灌服了某种药物。应该不是毒-药,因小胖鸟现下仍是活蹦乱跳,并未有何伤损,看来那人的目的只是要迫得他露出原形。
敖印抬手抚摩白啾的颅顶,探出他筋骨强壮,血气畅通,看来对方未对其施加禁制咒术——若真如此反倒好些,凭敖印的修为轻易便能解开,但既不知对方用了何药,敖印也不敢贸贸然施术,便只能回去找龟相想办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