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印本想说要不了这许多,但是转念一思,小胖鸟胃口颇好,万一他惦记起来,总不能让他吃了上顿没下顿的,索性都买下来。
他伸手到兜里摸了摸,见别无散碎铜板,只有一锭整银,因掏出来道:“您收下这个。”
大娘见了却骇然,连连推辞,“这怎么好,一篓鸡蛋两个铜板就够了,这个我不能收。”
正因正如敖印才不愿应付这种场合,颇觉头疼,“那不如您先拿去街上兑了……”
大娘却乐呵呵的将鸡蛋往他怀里一塞,慷慨说道:“何必费事,几个鸡蛋而已,就送与你也成。”
一面抿嘴笑道:“老婆子虽然糊涂,也懂得礼尚往来的道理。你屋里小后生常给咱们送些鲜花鲜果的,老婆子还没谢他呢,便谢你也是一样。”
敖印微带愕然,“小后生?”
大娘只当他在害臊,遂拍拍他的肩膀道:“放心,咱们不是那食古不化的老顽固,听说京城里不少人也好这一口呢。白公子又这般乖巧懂事,你可别亏待人家。”
又眯起一只眼睛打量着敖印,“听说你要上京赶考了是吧?”
敖印含糊点了点头,心道小胖鸟的嘴可真是敞,回头可别连他们的床-事都到处嚷嚷才好。
大娘唏嘘道:“赶考好啊,读了这些年的书,总得见见真章。只一桩,无论是喜是忧,都别学陈世美之流做了没良心的混账,那就该遭天谴了……”
一壁叹着,一壁蹒跚进屋去。显然这位老人家亦是个有故事的人,对于京城的繁华迷乱多有感触。
可是负心?敖印摇摇头,他负谁都不会对不起小胖鸟儿,倒是常担心白啾会离他而去:这圆滚滚的小崽子心思实在太野了。
不过经过刚才一番闲谈,敖印-心里倒轻快许多,莫名有一种全世界都在撮合他俩的感觉,叫他怎能不得意?
可当他回到院落时,就看到白啾不知何时竟攀到了房梁上,两臂悬着,正在那探头探脑张望些什么。
敖印顿时怒道:“快下来!”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危险,也不怕摔死!
却忘了妖怪是轻易摔不死的。
白啾听到他的呼喊,只好朝檐下吐了吐舌头,继而一溜烟的从柱子上溜下来,屁颠屁颠的跑到敖印身前,“殿下叫我?”
敖印板起脸,“你在和谁说话?”
他又不傻,当然不可能认为白啾在自言自语——说也奇怪,敖印总觉得自己最近对小胖鸟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,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他,生怕他被哪个别有用心的人引诱了去。
大抵是因他只对白啾一个人好,可白啾对谁都挺好,才造就这种不安的情绪吧?
不过白啾唯一值得称道的优点就只有诚实了,他坦白道:“我在跟梁下的燕子姐姐说话,咱们都要走了,总得道个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