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母又等了半个多时辰,才算见到姗姗归来的敖印,却只有他独自一人,那小啾啾并未跟着。
难道真的赌气离家出走了?龙母诧道:“他呢?”
敖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,神情格外疲倦,“累了半天,我让他到房中睡下了,等醒后再来向母亲请安。”
这个“累”字真是含义丰富,不过龙母以她那双经验丰富的老眼看了半日,也没从敖印脸上看到半点初经人事的餍足,可知两人仍和没头苍蝇般,并未正式入港。
龙母不免略觉失望,虽说神仙寿数长,到她这个年纪,照样会和凡间的老太太一般渴望抱孙子,就不知几时能如愿。
但看敖印这模样估摸着并未大吵大闹,也算得好事一桩,龙母定定心,问道:“他没生气?”
面具已经除下,可知敖沁芳所言不假,而敖印也用不着遮掩了。
敖印点点头,“没有,我看他挺好的。”
就是太好了,敖印才颇觉郁闷。他没想到兜兜转转费了这么多周折,白啾半点没当回事,好像书生也好,龙君也好,在他心里都和一粒芥子般,轻飘飘就滑过去了。回去的路上,白啾嚷嚷着肚饿,又拉他到街上闲逛,迫着他买了不少吃食,肚皮都撑得圆圆的——食欲这么好,可知心情不错。
“仅是这样?”龙母诧道,“他就没要求些别的什么?”
这孩子未免太心善了,遭受这样大的欺骗,本该趁机要求一笔巨额的赔偿才对呀。龙母心道,浑然没意识这种想法对自家人多么不利。
敖印顿了顿,“他让我带他去长安。”
虽不明白怎么回事,但敖印模糊觉得这小胖鸟对凡间有一种强烈的执念,他追求书生也是这个缘故么?与之相比,白啾对龙宫却有一种莫名的生疏感,哪怕他在此已住了有一段时日,却始终是坐立难安的,未曾真正融入其中。
敖印虽希望与小胖鸟建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,此事却急不来,若不能将白啾的心收拢,一切功夫就是徒劳——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只没心没肺的鸟啊?敖印想想也是头大。
龙母沉吟道:“你的意思呢?”
几百年没见的儿子,好不容易回来,如今又要离去,龙母心中难免不舍。
敖印静静地看着她,“您允准我去吗?”
龙母便深明其意,果然男大不中留啊!不过强扭的瓜不甜,让他去历练历练也好,虽说之前也见识过凡界,可二者身份毕竟是不同的,他该以龙宫储君的身份打听一下民生疾苦,这样,龙宫将基业交给他也能更加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