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婿难得过来一趟,白母自然得留人用饭,尽管也只是些寻常菜色,聊胜于无而已。
用膳时,敖印频频观察白啾苦恼的脸色,弄得小胖鸟心慌不已,总怀疑他是否察觉了什么。为了掩饰窘迫,白啾不住地往夫君碗里夹菜,连汤也要亲自盛给他喝,甚至于喂到他嘴边。
若非敖印有手有脚,白母恐怕会以为自家的宝贝疙瘩嫁了个残废。不过她的注意力倒是全被敖印那张铁面具占去了,母子俩如出一辙的想到:这个人一定生得很丑。
一顿饭用得宾主尽欢,出门的时候,白啾已下定决心:倘若这卷秘籍真的有效,他不该吝惜与三殿下双修的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冲喜都冲过了,这点牺牲算得什么呢?
就算心爱的书生知道了,一定也会谅解他的……要是他不能谅解的话,白啾只能另想法子挽回。
一路上这么千回百转,白啾始终耷拉着头,话也没说半句,比起来时路上兴致似乎少了许多。敖印偶然碰他一下,他就仿佛被蛇虫蛰了一般,匆忙躲到角落里去。
敖印看在眼里难免生疑,遂沉声说道:“方才你与娘在阁楼谈了些什么?”
他竟也顺理成章的喊起娘来。
白啾却没留意这一点小小的语病,只慌忙抱紧怀中书卷,支支吾吾道:“没……没什么,娘只是让我与殿下好好相处,没别的。”
双修这种话他当然没好意思说出口,而且,敖印他也未必愿意——大恶龙从小就看不起他这只丑小鸟,些微法术都不肯教给他,更别说双修了。
就算是为了救命,也得那人愿意接受他的帮助,白啾可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。
敖印却不知他的脑子已被“双修”二字弄得一团乱,只疑心白夫人是否给儿子灌输了些别的念头:譬如劝他早早和离之类。
对于白家人爱看话本的癖好,敖印稍稍有所了解,不过他的想象也就仅止于此了,至于话本里谋杀亲夫一类的故事,他相信白家还没这个胆子,更想不到双修这上头——可怜三太子辗转人间与东海数百年,至今仍是一条处龙,他唯一胜过白啾的,也只是那点理论知识而已。
两人各怀鬼胎,路上反而相安无事。回宫之后,龙母简单的差人问了几句,得知一切都好也就散了。
白啾如常用过晚膳,服侍敖印躺下,按照这几日的惯例,便该他睡外间,三殿下睡里间,看似方便照应,其实也泾渭分明——至于每天早上搭到自己颈间的那只胳膊,白啾则下意识忽略掉了,权当三殿下睡觉习惯不好,姿势不当。
敖印向来睡得很沉,或者装作睡得很沉,这样在小胖鸟睡熟之后,便可不着痕迹地将他搂住,即使不能一亲香泽,过过干瘾也是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