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啾当然不介意这个,这桩婚事对他而言纯属敷衍差事,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呢。不过他还以为三殿下是生的很丑才需要面具遮一遮,原来是生病的缘故,倒是他误解了——也未必是误解,说不定三殿下真的生得很丑呢?龙宫怕丢面子才找了个托辞。
无论如何,这丑人如今已是他的夫婿,白啾任由侍女领着上前,将他的一只手放到三殿下掌心里。
龙太子的手干燥温暖,并未和白啾想象中的病人那样出很多虚汗,而且白啾被他握得很紧,感觉手腕都快被人捏断了。
他有点想哭,未婚夫的手劲还是这么大啊,果然和从前的恶龙一般无二。
吉时已到,两人便该拜堂了,虽然仿照民间习俗,可新王妃并非女子,自然用不着准备红盖头。
白啾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三殿下堂而皇之的对坐叩拜,颇有一种被绑起来游街示众的错觉。
不过三殿下却一举一动都十分认真,半点不肯疏忽懈怠,可见他非常在意这桩婚事——还是在意自己的命呢?
拜完了堂,接着就该送入洞房了,因三殿下貌似有些精神不济,众人只好象征性的闹一闹便算了,省得引他动怒,都说三殿下的脾气跟老龙君一脉相承,惹恼了他当然是没好果子吃的。
众人离去后,白啾重重的撤了口气,只觉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。过程其实算不上繁琐,令他难受的是心理上的重压,想他从小长到大都没被人这样围观过哩,和看杂耍一样。
还是书生好,他早打听得清楚,那书生家里已然父母双亡的了,虽有几个亲戚,也绝掀不起大风大浪。
自从进门之后,敖印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这小胖鸟身上,奈何小胖鸟被喧嚣嘈杂的宾客弄得神思昏昏,丝毫未察觉他的眷眷深情。
敖印见他一屁股坐在床上,忍不住提醒他,“不觉得有何异样?”
白啾奇怪的抬头,只见这间宫室装饰得异常富丽,以往那张素净的寒玉床也加了许多金珠宝物点缀,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奇怪的——不就是证明龙宫很有钱么?
见他这样迟钝,敖印终是忍耐不得,铁青着脸上前将被褥掀开,只见薄薄的褥单下面,撒满了枣子、栗子、核桃、莲子等各色干果,这是模仿民间的撒帐之俗,敖印特意吩咐人去市镇上买了不少以作点缀,为的就是将亲事办得更有诚意。
白啾一见就惊喜的叫唤起来,“呀!有栗子。”
他忙忙拾起几枚剥开,放到嘴里才咬了两口便皱起眉头,呸呸几声,“生的!”
他还是更喜欢吃用火烤熟的栗子,软糯香甜。
敖印原本见这小胖鸟光顾着吃,没有半点道谢的意思,颇为着恼,及至听到那句“生的”,他不禁暗暗窃喜。
这可是小胖鸟自己说的,当然不能食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