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进了屋内,白啾先是痛陈一番自己退亲的意愿多么强烈,继而便落点于现实,指出龙王三太子现在的情况严峻,他实在不方便开口。人家还在病中,再怎么无情,也得等他好转些再说吧。
敖印挑了挑眉,“你在可怜他?”
白啾想了想,继而点头,“我俩怎么说也算一同长大,我当然是不愿看他死的。”
虽然那位殿下从前总是欺负戏弄他,不过都过去这么久,再大的仇恨也该消弭无形,白啾觉得自己还是挺宽容大度的。
他希望三殿下能快点好起来。
敖印-心里舒坦了些,他装病原为试探白啾的反应,现下目的已然达到了——这胖鸟儿果然对他还是有感情的,舍不得看他孤零零一个命丧黄泉。
然而接着就听白啾补充说:“不过他要是真的病死了,大概也是报应。”
天理昭昭,报应不爽麽。谁叫他总和自己过不去来着?
敖印:“……”
这没心肝的鸟儿果然得好好管教一番不可了。
白啾倒是很快将飘散的思绪收回,两眼星星望着眼前人,“不提他了,你去京城赶考的事打算得怎么样了,要不要我帮你筹些路费?”
敖印登时觉得心里酸酸的,这穷书生究竟何德何能,能得一人如此钟爱?他从前好歹是位殿下,白啾不说阿谀趋奉他,反而见了他就躲,如今对着一个凡人竟这般殷勤主动,这鸟儿的眼睛长在屁股后头么?
敖印深吸一口气,“此事急不来,我须与京城的叔父商议,待那头有了消息再说,省得白白扑了个空。”
白啾羞涩一笑,继而低头看着自己脚尖,“那……咱们就有更多时间好好相处了。”
不然等心上人正式准备赴考,恐怕没心思跟他谈情说爱。
敖印看他这样热情大胆,愈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,其实他也不知白啾是怎么就对自己情根深种的。虽然之前的记忆仍在,可敖印却记不得自己对他有任何特别的地方——他在凡间历练时,其实更近乎一具躯壳,七情几乎是封闭的,为的就是怕不慎堕入情劫,引来魔障。
结果单凭这一副冷面书生的形象,硬生生将小胖鸟的魂儿给勾去了。敖印不过稍稍表现了一下自己不介意妖怪的身份,这小胖鸟就忙不迭的凑上来示爱了。
敖印怀疑他根本不懂得恋爱是怎么回事,白啾的感情太过炽烈、太过盲目,以致于不像是真的——简直像在照着话本里演。
是因为他们这一族的精怪智商都偏低么?
想到此处,敖印-心中一动,试探问道:“可否告诉我你的真身?”
然后他就看到小胖鸟愣住了,呃,难道他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