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与曾经的回忆对上了。
他随手拿了几枚花枝插瓶,白啾以为他要作画,识趣的从旁铺好宣纸,调好墨汁。
谁知情哥哥今日仿佛格外悠闲,有一茬没一茬的专找他搭话,白啾心念微动,想着莫非是要向他提亲的意思?
他早就自报家门,当下也不隐瞒,一五一十的将家中情况道来,尤其强调父母的开明:就算白啾想找一个人类男子做伴侣,双亲也不会见怪的——祖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案例。
敖印默默记在心里,并与脑海中刚刚复苏的记忆加以印证,唯独在听到最后那句时,脸色微不可见的冷了些。
他蓦地问道:“你就没有别的事想对我说吗?”
白啾惴惴不安的看着他,总觉得未来相公今天有点奇怪,心上人素日虽沉默寡言,待他也是很和气的,怎么今天倒有点气势汹汹,难不成他察觉了什么?
白啾向来不惯于撒谎,面对这样的质问,他也只得和盘托出,轻轻低下头去,“不瞒你说,其实我家中早就定亲了的……”
敖印目不转睛看着他。
“不过,你放心,我会催爹娘赶快将这桩婚事推掉,不会给你惹麻烦的。”白啾鼓起勇气道,觉得放下心头大石。
敖印轻轻哦了声,“竟有这么容易?”
“当然,是他们失约在先,怎么能算我家不对呢?”白啾忙道,一面皱起眉头,“而且我小的时候见过那人几次,印象并不算好。”
那时候他还是一只灰不溜秋的杂毛小雀,还未进化得而今这般毛色剔透,龙三太子那时却已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龙了,会飞还会吐水,追得他满山跑,白啾被他吓得哇哇直哭!
后来听说三殿下犯了事被贬,白啾还着实幸灾乐祸了一阵,虽不知他去了哪儿,但至少偶尔到龙宫拜访时,不必与仇人面对面,多好。
“反正这桩婚事眼看是不成了,听说当年老龙三太子就是被人剥皮抽筋差点弄死,这位也是行三,说不定会落到和他一样的下场。”白啾道,他可不想在那阴森森的水底下守寡,多可怕呀。
他说得痛快,浑然没留意对面男人的脸色越来越暗,如同山雨来临前那般阴云密布。
敖印好容易克制住将这小精怪胖揍一顿的冲动,只冷冷道:“你该回去了。”
白啾忙看了看日色,的确,太阳已经西斜,等他回去说不定天都黑了,爹娘一定会质问的。当下也不敢耽搁,忙忙的将衣袖上沾染的墨汁擦净,道:“那我先走了,改天再来看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