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收回身形,问时舟:我可有说错?
时舟小友都做好战斗准备了,结果被戳了脊梁骨,表情僵滞无言半响,不服气道:给画题字要什么规矩,抓住精髓不就行了,拽文才没意思。
她小楷写得很好,那天偏不想写,偏不守规矩!
中年男人先做诧异状,再滔滔不绝:我没说它没意思啊,恰恰相反,它有意思得很!你看啊,就拿画名来说,闲趣儿的这个闲字,左边一竖都要飘起来了,还有趣字的走字旁,最后一捺像不像一只小舟?这画就是它的江洋湖海,根本框不住。
时舟题的时候没想那么多,此刻听他说后,盯着那一捺猛看,真看出点儿脱缰野马的意味
再多看两眼,就觉得字在画上,喧宾夺主了。
中年男人回味般嘶了一声,眉飞色舞道:我真是越看越喜欢。
那你又说它没规矩?时舟双手交叠,弓起背把脸贴到字前,那皱眉凝视的神态表情,活像个进菜市场必要计较三毛钱的老太太。
小姑娘怎么那么记仇呢?男人和她姿态相差无几,眼里藏着早有预见的顽皮,稀罕着字画还要分出心神逗她,说:夸你一堆,单记住中间两句不好的,合着我前面都白夸了?
你夸人就不能真诚一点时画家近来玻璃心,不想虚心接受批评,只想听好听的。
恨不得谁组一个团来给她吹彩虹屁。
中年男人轻哼:就你,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,想我真诚的夸你什么?夸你傻得差点被你后妈打包卖了,还是夸你家那老婆子不厚道,把你没画完的画卖给我,一开口跟我要八百万,这事儿你都不知道吧?
你、是谁啊?时舟惊得往后退去半步。
敌人水很深!
至此,看戏的重霄伸手在她后背帮她稳住身形,走上前笑道:万先生,您别逗她了,她只要安心画画就好,其他的事,交给我来办。
交给你?万忠鑫直白的嫌弃了重霄一眼,摇头否定,她本人都在我跟前了,我还费那事做什么?
他把右手里的珠串儿挪到左手,示好的伸到时舟面前:那幅画给你带过来了,回头还我一幅新的,不要你的《心跳》。来,握个手。
你是那个老万!电话里叫我把《海的心跳》卖给你,我不卖,你说我年纪轻轻就开始担心以后画不出更好的作品,还说我要走下坡路。时舟电光一闪,条件反射的往重霄身后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