坦白说,有些失望。
这种失望并非来自时屿樊不起眼的外表和身高,而是气势。
他没有气势。
重霄不指望时屿樊是标准款的中年霸总,但私心里期待过,他能在他们四目相触的那一刻,拿出父亲应有的气势,为他的女儿向自己兴师问罪。
结果时屿樊只是先到了15分钟,然后仅仅等在这里,而已。
既然期待落空,而且还是最糟的情况,接下来别怪他不客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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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单到发指的寒暄过后,落座,隔着一次能容下十五人就餐的大圆桌,距离轻易拉开来。
时舟挨着重霄,两人正对面是时屿樊。
服务员上完茶退出去后,重霄先道:我妈刚散会,最快二十分钟到,劳您再等一会儿。
他相信时屿樊在上飞机前已经把自己彻底调查了一遍,家底什么的,也就懒得自报了。
时屿樊闻言低低的应了一声,点了下头,没有接话,看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。
重霄眼色不由变得锋利,心里自嘲说:大约一辈子也不会有那种女婿上前给岳父端茶递水的拍马屁的机会。
可惜了。
时舟坐在他身旁,安宁的视线在两个男人之间往来了几趟,最终还是给了时屿樊面子,主动汇报道:爸爸,我结婚了。
啊?喔,我知道!时屿樊正伸手去抓果盘里的瓜子儿,听到女儿出声,把抓了个空的手收回来,局促的拍了两下,笑着,抬眼望向女儿身旁年轻而陌生的男人。
重霄并没有给他客气的眼神。
就在这一瞬间,时屿樊意识到什么,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化作云烟,转而,早上被冒犯的情绪缓缓上涌,让他蹙起眉,感到不快。
结婚这么大的事,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。时屿樊沉下语色,用目光轻斥着正对面的两个年轻人。
好了,这个人总算想起父亲的身份,开始在女儿和女婿面前摆谱。
重霄身体后仰,微弓的背靠住椅子,双手环在胸前,抬起下巴:您是舟舟的亲生父亲,有些情况我不想隐瞒如果不是尊夫人设计舟舟,打算把她强嫁给祁安河,我们不会那么快结婚。不能提前告诉您,是我考虑不周。
时屿樊脸色青一阵,再白一阵。
他理亏在先,跟重霄辩个我对你错是不可能的,只好转对女儿解释道:我已经狠狠把你妈说了一顿,祁安河是个什么东西!简直胡闹!
我妈?时舟呆呆的愣住,反应真实。
时屿樊顿时尴尬。
重霄摇着头笑了两声,收起来时准备为老婆好好出头的想法,换了副随和脸孔,温言细语地
别硬扯关系了,陶琳对时嘉雯和对时舟能一样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