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妈是这样的,比如想要我做一件事情,他们会先抛出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,往往我照做之后,回过头细细一想,才会发现自己被套路了。
当他们两人意见相左,情况开始变得有趣。
我妈手段很直白,不断的加码、再加码直到我答应她为止。我爸则比较内敛,很会看准时机一击即中。
他们从来不知道罢休,就算一方暂时放弃,也只会成全另一方的变本加厉。
偏执,不愿意低头认输、占有欲旺盛,很少几乎不顾虑我的想法感受我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人。
以至于后来,我只需要看一眼,就能弄清楚他们的企图。
然后我会尽可能花最小的力气,最大限度满足他们。
与其被他们当做玩具摆弄,不如按照我自己的意思,在他们给出的有限范围内做出少许选择,回避我最讨厌的那部分。
其实至今,重霄在与父母的对抗上,从来没有赢过。
潘简霓只需要对身旁的人使一个眼色,他的实习医院就从新海市第一医院变成明珠岛医院。
坏事都让潘女士做尽了,重先生只要冷眼旁观,等到儿子被整得受不了时伸以援手,那么,父子还能继续做下去,公司继承人也是他的。
重霄一早把这二位揣摩透了。
*
日落月升,夜幕降临。
大海和天空有着一种默契的静宁,温缓的海浪声跟随微风从不远处阵阵传了过来,就在这个时候,日料车全部的灯唰地亮起,柔和而朦胧的光点相互交错,画出一片舒适区。
重霄和时舟就在其中。
大叔虽然独自操持着这家以车为单位的日料店,但不管来多少客人,他总能在十五分钟内做出新鲜美味的食物。
谁也不怠慢。
重霄第一次光顾就成为忠实的食客,后而也注意到这一点。
对于这样的均衡,很是羡慕。
味道浓郁的章鱼烧在入口的瞬间最大限度满足了味蕾,重霄呷下一口爽淡的清酒,解腻之后,接着说道:物质方面我从来不缺。
此话一出,旋即想到时舟在码头边看到自己的那天,就就是个落魄的样子。
重霄颤肩笑笑,纠正:是很早以前。
在那个很早的以前,他是养尊处优的少爷,从来不知愁滋味。
重敬和潘简霓的战争却早就开始了。
他们以物质换取儿子的支持,毫无为人父母的自觉。
到后来,重霄隐隐意识到不太对时,已经分不清自己真正喜欢什么、需要什么,人生接下来的分叉口上,该选择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