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芮刚擦完药渍,还没继续喂药,就看到王公公领着一人走了进来,她立马扭过头老老实实的吹了下早已凉了的药碗。
看着突然不抖的药勺,皇帝笑而不语。
“儿臣叩见父皇。”
贺衍看了眼神色严谨的小姑娘,又将目光落在毫无气色的人身上,眸中不起波澜。
“朕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,平时也没有闲暇与你聊聊。”他剧烈了咳嗽几声,挥挥手拒绝了秦芮的喂药。
后者立马退到一旁,然后同王公公一起离开,只是走时还偷偷看了眼贺衍,多日不安的心绪好像突然间平稳了下来。
殿内并无其他人,病榻前的人一边揉着额心,“你姑姑怎么样了?”
檀香冉冉升起,贺衍语气平静,“已经不吃不喝守灵两日。”
闻言,皇帝垂下眼帘,面上露出无限的疲倦。
殿内再无任何声响传来,久到病榻前的人突然咳嗽起来,贺衍皱皱眉,突然端过温水,然而那抹明黄却摆了摆手。
背影佝偻的人不再掩饰,而是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,目光如炬,“朕给过你选择,如今你反悔还来得及。”
比起太子的稳中求进,这个儿子更有能力与计划,目光也不仅仅拘泥于一个晋国,更像是太子与元酩的结合体,他也挑不出任何错处。
可是对方的弱点太明显,迟早会受制于人,相较来说,还是太子更为稳妥。
“儿臣从不后悔。”他目光清明。
见此,病榻前的人只是挥挥手,“罢了,这是你自己的选择,画像后是给你与那丫头的赐婚圣旨,等朕不在了你再拿出来。”
他原以为这个儿子是有野心的,没想到却拘泥于儿女之情,的确可惜。
贺衍低头掩住眸中异色,“谢父皇。”
他的选择从来都不是别人给予。
这一次,不管是江山还是她,他都要。
秦芮并未回侧殿,既然出不去,那她在里头转转总没事吧。
直到殿内走出一人,她按耐着想要上前的冲动,任由对方朝她走来。
“在宫里住的可还习惯?”他温声道。
周围全是人,就跟被囚禁一样,能有什么好习惯的,不过秦芮不敢说出来,只得点了点头,而后又往后看了眼。
一直跟着她的宫人忽然退了下去,两人沿着长廊走向侧殿,私聊路过的宫人都齐齐见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