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韫顺着她的话,细想了一番沈青秋当年的模样,禁不住摇了摇头。
哪里会是没变?
连她兄长谈及沈青秋时,都会脸色生变,显然在朝堂上,沈青秋的威慑力不只几许。
更何况,他较之往年,不知沉稳多少,纵使脸上温和雅尔依旧,可如今谁又能猜透他的三分心思。
忽地,时秋轻笑了声:
“当年主子贪玩,贵妃亲赐的那只玉镯不慎落湖,那时主子对那玉镯甚喜,当场险些哭出来,还是沈大人入水几番,才替主子将玉镯寻回。”
周韫被她打趣得一阵脸红,那时年幼,确实贪玩了些。
时秋摇了摇头:“奴婢还记得当初沈大人一身水渍,举着玉镯递给主子时,就忍不住咳了几声,回去后更是病了一场,为此,府上还送了不少礼去沈府。”
周韫推了推她,嗔瞪了她一眼:
“快些别说了!”
窘死个人,当初为了个镯子竟差些哭出来。
当年也因此事,长安城就有人盛传沈青秋心悦于周府嫡女。
不过,这谣言很快就平息下去,没给周韫带来一丝影响。
而且……
周韫轻抿唇,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,那件事不久,她曾进东宫玩闹,却撞见一件事。
自那以后,她和太子傅巯也就渐渐疏远了去。
她恐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番场景。
她素来胆大妄为,但至今也难忘对太子的怵意。
周韫敛了敛思绪,不再去想年少时的事。
她坐在凉亭中,抬眸远望,就可看见傅昀特意为她栽种的那处梅林,一簇簇的红艳艳挂在枝头,白里透着唯一的一抹艳色,煞是好看。
忽地,她拧了拧眉,盯着梅林中偶尔穿来穿去的几人,抬了抬下颚,说:“那皆是何人?”
时秋跟着转头去看,顿了顿,才迟疑地说:
“许是后院的哪几位主子吧。”
周韫拧眉,心中有些许的不虞。
她特意求来的红梅林,凭甚要给旁人游赏?
她撇了撇嘴:“将她们叫出来。”
时秋顿了下,有些哭笑不得:“梅林就在那儿,主子莫不是,日后都不许旁人去赏?”
周韫理直气壮地说:
“本妃看不见时,就算了,但本妃在时,就是不许!”
她本就霸道,旁人若是心生不满,大可去向爷诉苦告状。
时秋给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