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殿下。”米切尔领命退在一旁。塔蒂安用温暖的手抚摸着伊莱安冰冷的前额。
“好可怜的孩子啊,”她轻叹了一声。任凭是谁都能看出她此时在巴比伦是何处境,埃里克心里还爱着爱弥儿,即便她结婚生子也动摇不了这个事实。
而对于亚述来说,这个和亲的公主不过是个人质般的存在,也就是弃子。
埃里克见母亲在场,起身想要去把湿衣服换了再来,刚走到门口,便看见了守在外边的卡西。
“埃里克,你到底能不能行啊,”卡西袖手靠在门边的石柱上,见他出来,斜眼幽幽地看着他。“才刚成年的孩子,背井离乡来做你的妻子,到现在都受了多少委屈?你到底还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?”
埃里克停住脚步,额发还没干,挡住了他的视线,看不出是什么表情,但他的拳头却不动声色地捏紧了。
见他不说话,卡西转身朝他走过来:“如果你不要,不如让给我?我保证,一定不会再让她过这种悲惨的生活了。”
“闭嘴!”话音未落,埃里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了他的衣领,将他抵在墙上,那双黑色眸子里射出的杀意令卡西不由得脊背发凉。
“我警告你,离她远点。”埃里克冷着声一字一顿地说。
卡西愣了愣,却眯着那双灰褐色的眼睛微笑起来。“看来不是不想要啊,你小子。”他挑衅地直视着埃里克充满杀意的漆黑眸子:“那就走着瞧吧。”
换好衣服,又顺便洗了个澡,埃里克第一时间回到了安置伊莱安的房间。见他进来,塔蒂安就准备带着米切尔离开了。
“好好照顾她,刚才这孩子开始发烧了,大夫说要按时吃药和降温,宫女们那边我已经叮嘱过了,你有空的话,稍微看一看她吧。”
“知道了母亲大人,您先回去休息吧。”埃里克头发还没擦干,看得出来是洗完就急忙赶回来了。
塔蒂安心中一动,招呼女官离开了房间。宫女们也都识趣地退下,站在门外等候,空荡荡的客房里只剩下埃里克和伊莱安二人。他莫名有点烦躁,扯开了系紧的领口,走到床边。
刚才还惨白得吓人的小脸,现在已经烧得通红,她在睡梦中艰难地呼吸着,仿佛还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。
犹豫了片刻,埃里克将她额头上已经温热的巾子取下来,放在冰水里浸着,刚想伸手探一下她的温度,却被一只小手一把揪住了。
“妈妈!妈妈!”昏迷中的少女摇头呜咽着,眉心紧蹙:“蒙格他……要杀了我,不要……”
埃里克感觉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。他颤抖的右手没有缩回来,而是任由她滚烫的小手紧紧攥住,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汗湿的额头,看来还是烧得很厉害。把重新拧好的巾子盖在她额上,埃里克默默地坐了好久。
原本不愿承认这桩联姻,所以一直没碰过她,只想着让她知难而退,早点退婚回亚述去。却没想到这丫头宁愿死也不要回家,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,埃里克反倒开始头疼了。
没有感情的婚姻令人生厌,但如果留下她就迟早要尽丈夫的义务,毕竟后宫和朝堂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。皇宫是住人的地方,身为王储,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,想要背人耳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看着床上那小小一团,正在梦魇中经受着痛苦的折磨,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。今天的意外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,安贝尔那丫头,对她的仇恨简直是明目张胆。
而将她一介弱女子作为挡箭牌,来拒绝全国上下蜂拥而至的女人,又是谁呢?明明那么害怕自己,却拼尽全力地示好,想要留在自己身边,甚至诞下子嗣的原因是什么呢?
面对这样的她,他甚至没有勇气再提出离婚,毕竟她全无错处,又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仰仗自己的鼻息,这样欺辱一个走投无路的少女,他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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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如何也做不出来。
原来爱弥儿说的是对的,身为女性,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已是相当不易,又有多少人能勇敢追求幸福?望着月光下伊莱安并不安宁的睡颜,他再一次陷入了沉思。
无论如何,请尽快醒来吧,拜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