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忠翔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壁画。
他张了张嘴,想说不可能。
一个半大小子,怎么能指导众多专家进行棠朝古壁画修复呢?
可是事实又如此鲜明地摆在前面。
陈忠翔不得不承认,这些补充的绘画痕迹,确实堪称精妙。
而这时,他恍惚地转过身,才看到林夕晨老先生不知何时也跟着走了进来。
“林老先生……”陈忠翔有些尴尬。
自己大老远将对方请出山,谁知这边的修复工作已有了新的指导进展。
“等等,你先别说话。”
林夕晨示意他噤声,拄着拐杖上前一步,死死盯着趴在地上的少年。
陈忠翔一愣,扭头看过去。
只见这位林老先生的神情近乎痴迷。
“这画法,太绝了……”他喃喃道。
这少年笔下的壁画线条勾勒,铁线描、兰叶描、流水描等等,极富表现力。有的刚劲有力,有的清秀流利,有的纤细繁杂,有的朴素古拙。以此将人物面部表情变化刻画得淋漓尽致,真正达到了以线传神的境界。
林夕晨活了这么大岁数,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等绝世天才。
不!对方简直就是画圣傅易再世。
不知过去多久。
戚临清专注地画完最后一笔,起身时手臂和胳膊都酸得提不起来。
他转了转胳膊,本打算回去歇息。
结果冲上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,拉着他激动地大喊:“小伙子,不如我拜你为师吧!”
戚临清:“……?”
陈忠翔:“……”
众人惊呆了。
很快有专家认出这个老头其实是陕西知名古画修复大家,林夕晨。
戚临清被对方这样抓着手腕,属实不明所以。
“这不适合。”他低声道。
甘以山在一旁也看呆了。一个这么大岁数的师弟?她想也不敢想。
林夕晨在心情激荡之下脱口而出拜师,很快也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。性格使然,他并没有这般年纪该有的年迈古板。
他私认为学无止境。就算拜一个能做自己曾孙的孩子为师,也根本不会觉得丢脸。
“抱歉,是我冒昧了。”林夕晨爽朗一笑。
戚临清:“无妨。”
他现在身体太过疲惫,因此没再与对方多说,匆匆搭车回了营地。
而遗址这边。
陈忠翔看着林老先生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难道现在又送地方回去吗?
林夕晨:“我打算留在这里。”
陈忠翔松了口气,忙道:“好的好的,您可以继续负责咱们这边的修复工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