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当了一辈子老师,甚至在成为老师的职业生涯当中组织过几次大型疏散,可在唯一的女儿面前,这些坚强似乎全都土崩瓦解。
短短一周,先是丈夫入院,后是女儿在她眼前晕倒,口鼻出血,原因不明。
白清竹静了一会儿,抿唇说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她看了眼检测仪,数值一切正常,转身要离开。在和岑穆兰擦肩而过的瞬间,岑穆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。
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,岑穆兰用的力气极大,几乎是哭着说:“小白,鱼儿……我……”
“阿姨,小余的体检报告我全都看过。”白清竹说:“先前她在S市复查的那一次,我托朋友给她开了全身体检的单子,没有任何疾病,她身体很好。”
“那怎么会突然晕倒?”
白清竹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‘我也不知道’这五个字来。
她是大夫,哪怕知道无药可救,也绝对不能向病人家属直接宣布百分百的死讯,又或是说这最基础的又无用无力的五个字。
人体结构实在太过庞杂,口鼻出血往往要排查的项目太多,这些都是表象疾病,实际上是因为什么,没有一个大夫能直接推断出来,因为这可能涉及到全身的神经元。
“我这就去调报告。”她拍了拍岑穆兰的手,握了一下,忍着手腕被几乎掐得失去血色的痛说:“我很快回来,她会没事的,放心吧。”
岑穆兰终于松开了手,看着余故里像是睡着的模样,几乎是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年前那场醒不来的噩梦里。
那个噩梦困扰了她多年,直到现在她都有很深的睡眠障碍,有时需要借助药物才能睡得着,她生怕一睁眼会看到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女儿双双躺在医院,人事不知,生死不明。
那是她这辈子最亲的两个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,前前后后接连出事,她那时几近要崩溃,眼睛也在那段时间哭坏了,总是有一层厚厚的阴翳。
岑穆兰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沉默中,任由眼泪狂涌,就这么无声的哭着。
白清竹很快就回来了。
她手上拿着报告单,脸色轻松,说道:“结果出来了,小余身体没问题,头骨和心脏都没有问题,就是可能受到了什么刺激引起的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,神外的专家说和她十年前那场车祸可能有关系,但是没有大碍,很快就能醒过来了,我把小余的片子发给了李院长,他是神外专家,我们现在等他回复,这些是小鱼的各项单子,我已经取回来了,阿姨,你要振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