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门关着,丁点油烟气都没冒上来。
余故里又重新滚回床上,扭得像是条结茧的蚕,“妈,这一大清早的你干嘛啊……出什么事儿了你这么一大早打电话?”
那边支支吾吾了老半天,就在余故里快被这有规律的伴奏给哄得要重新进入梦想的时候,她妈开了口:“妈就是想问问你,最近身体还好吗?头有没有疼了?”
她刚出院那段时间总头疼,还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似的会一直哭。大夫说都是正常状况,疼的不行了再吃点药,时间久了,这个症状就会消退。
但是她妈被她哭怕了,也被她疼痛的模样吓怕了,那之后几年她都把这句话当成个口头禅一样的说。
余故里叹了口气,挣扎着坐起来,眼睛没睁,只是说道:“没事呀,多少年都没疼过了……您到底怎么了?”
她妈那边又沉默了一阵子,终于叹了口气说:“鱼儿,你爸摔了一跤……你、你……”
余故里那股挥不走的困劲儿登时就消散了。
她抓起手机,难以言喻那瞬间的心情,只觉得从指头尖都是冰凉的。
“怎么回事,怎么突然就摔了?”她一叠声的问,控制着声音,抿抿唇,担心吵醒身旁的越越,打开了房门到走廊上打电话。
走廊尽头就是小温室花园,余故里开门走进去,说道:“我出门了,越越在睡……您说吧。”
那边的声音继续道:“你爸清晨出去取牛奶回来,这几天下雪,路上湿滑,本来也没什么,都是雪渣,没想到洒水车今早上还过了一趟,就结了冰,上坡的时候没踩稳就摔了,人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,被早上出门遛弯的老朋友拉到医院去的。”
余故里鼻子一酸,让她妈说的画面感十足。
她爸比她妈年纪大六岁,她妈今年五十六,可她爸却已经是个快六旬的老人了。六十多,其实也不算太大,可摔一跤那分量和年轻人到底是不能比的。
多少年轻人摔一跤都可能摔个骨折,何况是老年人。
“怎么样啊他,严重吗?”余故里连忙问:“您这跟我说了半天什么重点都没说到,哪家老师跟您这样啊,考试能给考到重点吗?”
“还在手术室。”岑穆兰的声音终于多了点哭腔,说道:“我太慌了,过来之后签了手术单到现在,什么情况都不知道,大夫在里面做手术抢救……人在抢救室里面。”
余故里吸了口气,给鼻腔那阵疼压下去,镇静道:“我这就回去,妈你别担心,肯定没事儿的,爸身体一直硬朗……”
她余光看到温室门被打开,白清竹静静站在门缝里面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