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清竹含蓄的说:“刚送完孩子上学。”
荆澜一顿。
要换别人应该是听不出白清竹这极为含蓄的言下之意,然而她毕竟和白清竹认识这么多年,多多少少算是臭味相投,哪怕就这么一句话,也听出了个十足十的显摆。
“行啊你。”荆澜也高兴,困劲儿去了三分:“什么时候能吃席啊?我到时候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。”
“吃席等等。”白清竹提着篮子给她:“帮我发一下,理由随便你。”
荆澜盯着篮子里的喜糖啧啧有声,“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爱显摆,跟人在一起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昭告全世界啊?”
白清竹又拿出来了一个小包装,没再理会后面荆澜偷吃的举动,先一步离开了,临走前丢下一句:“江献君那我自己去送,你就不用再过去一趟了。”
得。
荆澜耸耸肩,被拆穿了想法也没觉得有什么,拎着桌上的糖,按照人头先给法律部被迫跟她一起加班的崽子们一人留了一份,这才大摇大摆的扭脸去了骨科。
走前她撇了眼包装,一个喜字还不够,上头全贴的双喜。够烧包的。
白清竹拎了两篮子,考虑的也周到的不得了——骨科大夫护士加起来也不过那么十几二十号人,可外面认识她的老病患多啊,不光有包装好的,底下还有不少零散的糖。
准备还挺充分,整个就一大尾巴狼。
下次等余故里再带着越越过来,全医院都得知道她是白老师家眷,怎么都吃人手软,下次余故里再过来,外头那些小护士和白清竹带出来的人就得把称呼从‘您’给改成‘师母’了。
*
白清竹戴着口罩一路进的病房,没想让人认出来。
进去之后才发现江献君正在收拾东西,床上的东西归置整齐,旁边还放着两个箱子。旁边的许岚见她来了,低着头从床边站起来,有些局促的说:“我们今天出院,我和君君爸爸给她联系了一家恢复理疗机构……”
“也好。”白清竹道:“那地方环境的确好,大夫和护士都了解过了吗?”
她没接什么客套的话——譬如有什么问题来找她,直接从根上断了江献君的念想。
许岚毕竟是个人精,何尝听不出白清竹的言下之意。她叹了口气,看着床上哭的眼睛还是红肿着,双眸也完全无神的江献君,还是拉上了隔壁床的帘子,冲着外床剩下的那个病患说:“能给孩子们留个说话的地儿吗?”
那人也没不同意,被许岚扶着出去了。
屋里重新安静下来,江献君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白清竹,一语不发。
白清竹伸手将喜糖递过去,放在桌上,清清淡淡的说:“给你带的一份。”
江献君盯着那喜糖半天,目光炽热的像是要把它瞪穿,却没伸手去接,只觉得上面那个红色的双喜刺眼:“你和她真在一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