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噫。”耳边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,余清越叽叽喳喳的说:“妈妈,姨姨醒啦!”
旋即白清竹就听到了拖鞋拍在地面的声音,由远及近的不断响起,最终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她的额头上,带着股清香,“还烧着呢……”
白清竹睁开了眼,万千思绪被完好的隐藏在眼底,面上却还是那么一副恰到好处又温柔适中的笑容。
她只来得及看到余故里匆匆褪去的下颚,紧接着就是她一脸懊恼的拍打自己额头的模样,“药都没吃肯定还烧着……”
白清竹眨了眨眼,眼前有些模糊,眨了好几次才把眼里的分泌物眨掉,声音沙哑的说:“我发烧了?”
“嗯。”余故里接过余清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拿给她的几个枕头,扶着白清竹把她垫高,说道:“你醒了最好了,快把药吃了……正好你没睡多久,晚上再睡一觉发发汗,明天……”她又想到了白清竹是因为什么发烧的,改了口说,“明后天烧一退就好了。”
白清竹没拒绝,也没动手——她就着余故里的手吃完了药,又连着被灌了几口水后,听见余故里说:“我给你煮了点冰糖梨汁,梨肉都打碎了,很好吃的,不太甜,晚上睡觉之前你吃一颗,明天起来嗓子不会难受。”
这个东西有点熟悉,还是她教给余故里的。
她会的东西不多,唯有的几个,也大多都是用来安抚小朋友们的东西——福利院的孩子们其实一个比一个皮实,可越健康的人,一旦生起病来就似乎格外的难好,也因此要吃很久的药,这才日就养成了这么个手艺来。
白清竹笑了笑说,“姜丝放了吗?”
“放了啊。”余故里理所当然的说:“我知道你不喜欢吃,所以我过了味之后就给捞出来了……姜驱寒呢,别撒娇,乖一点。”
平时余清越生病的时候,她习惯性的这么安抚她了,说出来也没觉得不对劲。
她自己没意识到,可白清竹却察觉到了。
白清竹挑起半边的眉毛,饶是脸色还有点白,却已经挡不住她脸上的笑容了,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个还在发烧的病号,“我没有撒娇。”
“嗯嗯嗯。”余故里头也不抬的收拾桌面,压根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。
她看透了白清竹就是讨厌一切熟的葱姜蒜,能想法子不吃就想法子不吃,借口手段多的出奇。
这念头也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的,然而一旦让余故里想起来了,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。
白清竹这次发烧来的如山倒,然而降温的速度却像是愚公移山似的,就差跟乌龟比谁能早一步到西天了,吃了药都几个小时过去了,身上的冷汗一茬接一茬的出,温度却始终没降下来。
要不是她精神尚可,余故里简直是要把人连夜扛到急诊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