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童年不幸福的人,大多都会在长大成人之后去过度执着那些曾经没有拥有过的东西,也总会妄图去想想办法填平过去的遗憾。
何佳佳也不例外。
曾经被霸凌的经历于她而言,也是这辈子都无法抹平的心理创伤。
“你还做慈善!”一个男人哈哈大笑,吊儿郎当的颠着腿:“兄弟有钱了还不赶紧找个女朋友,我要有她那运气,我先娶一个,外头养一个,再去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女高中生……你还别说,就余故里和白清竹那样的,还真算是极品了,咱高中的时候,几个学校加起来都找不出比她俩还出众的,谁tm成想她们自我内部消耗了,这不浪费吗……”
“谁?她俩不是早都分了?”另外一人说:“听说是被白清竹一脚踢了,哎,说说怎么回事啊?”
“还能怎么回事?”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说:“有钱了谁还看得上她啊,大把的男男女女不都等着人家挑呢吗?”
余故里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了他们桌边的。
“白清竹看不上我,难不成,看得上你们这桌上在座的某一位吗?”余故里冷笑了一声。
自她出现在桌边,这群人就已经消了音,大约也是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太上得了台面——何况被阴阳怪气的正主就在身边。
领头那人神色猥琐的把手机转了个方向,悄悄的对准了余故里。
余故里看到了,却只神色极其冷漠的扫了一眼镜头,便漠然的转开了眼。
桌上几个男人顿时开始挤眉弄眼了起来,彼此间神情暧昧,甚至有人开始发出了‘吁’的阴阳怪气的怪叫声。
余故里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圈,对准了那个带头开腔,并且在直播的那人,说道:“运气?那种运气给你们,你们敢要吗?”
“下辈子投胎,变成一个孤儿,没有父母,没有家人,没有朋友……”余故里放在口袋里的手攥成拳,甚至在兀自发着抖。
这一桩桩一件件,哪一个事情剖开来,不都是血粼粼的回忆。
寻常人失去一个都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去疗愈过往,又何况是白清竹呢?
“她自小是在孤儿院长大没错,每顿饭都是固定的馒头、米汤和小菜,夏天吃青菜捞面,连鸡蛋都是奢侈品,冬天吃白菜粉条和清粥,长大之后更是因为营养不良,在学校医务室打免费葡萄糖和营养液,就算是这样,她也还是年年考第一,年年拿奖学金,她一年到头连一双鞋子都不肯买,衣服也是破了补、补了穿,在学校三年,我没见过她穿除了校服以外的任何衣服……”
余故里眼前有些发黑,似乎有很多黑白点点,像是一台破旧的、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时的雪花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