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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她回去的时候,余故里已经抱着越越睡着了。
她大约还是没有听她的话,虽然睡着了,可姿势显然很难受。
余故里身后的枕头被叠的高高的,整个人半躺的姿势窝在那,越越还抱着她的腰睡在里侧。这是余故里和余清越睡觉时的常用姿势了……但这一次却是给她开了一个相当大的方便之门。
白清竹小心的上了床,将余故里往下放了放。
余故里迷蒙间发出了些呓语,哼哼着说:“姐姐你别招惹我,我好困,不想弄了……”
白清竹瞬间僵在当场。
半晌,她才靠近余故里,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,几乎有些颤抖的问:“你刚刚……说什么?”
回应给她的,却只是余故里于睡梦之中毫无知觉的抿了抿嘴巴。
耳畔被温热的嘴唇擦过的触感惊醒了白清竹。
她站在窗边,扶着床头,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自己,没去把余故里摇醒——余故里失忆后,直到现在,对她都是客气又疏离。
现在虽然比起刚认识时好很多,可到底还是和从前……不一样了。
人的贪念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。
从前她奢望着能再见余故里一面,哪怕是她不记得自己了,哪怕是她要看着余故里以后结婚生子……都好。
可到后来她渐渐地不再满足,希望余故里能想起来,希望她能记起她们两个之间过往的一点一滴……
到现在。
她希望余故里完完整整的想起来,并且,还能和从前一样,愿意和她离开普罗市,愿意和她一起面对这个于她们那个岁数而言,充满着位置的社会。
可她还是太着急了。
这条路注定长而崎岖,她一个人,只能满怀最后一丝丝的期望和未可知的可能性,一步一步强撑着自己走下去。
哪怕结果依然惨烈,可也不枉拼过一场。
余故里翻了个身。
她的手很软,这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重活,一开始住进来的时候,余故里自己主动负担了打扫家务的工作,结果被粗糙的拖把杆和扫把扶手磨得手心通红,甚至短短一周就升起了薄茧。
她那时候心疼,不愿意再让余故里做那些东西,毕竟她平日做惯了,不过就是多那么十几分钟而已。
但是余故里却不情愿,哼哼了半天才说,她父母在临走前定过家政服务,每周一次会上门打扫,她只是想让白清竹直到她能干活,人不邋遢……弄得她好气又好笑。
而现在这双手,要画画、做饭、照顾孩子……必不可免的有了些薄茧,和干惯了粗活的人不同,虽然有,却捏着很好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