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的时候,她们班级里面并没有暖气,只有教师办公室才有。
上课的时候因为人多,温度也低不到哪儿去,但是一到下课,窗户、教室的门被打开,冬天的冷风钻进屋里,一下就吹个透心凉,每到这个时候,余故里就会瞬间把帽子戴上,然后把手也塞到手套里。
如果没有手套,她就会很艰难的抱着胳膊,把两只手塞到腋下去取暖。
那时候余故里经常会被同班的同学取笑说她是娇气包,但余故里就是不管,十分的我行我素,反倒是成了那年大流感当中为数不多的幸运儿,在别人都被迫请假去医院打针吃药的时候,余故里还捧着自己的手套和帽子,顺带还给她也准备了一套。
在学校不得已要裹得这么厚,在家里又要还好一些。
可余故里睡觉的时候又不喜欢穿太多,被子也不喜欢盖太厚……她住进余家之后,眼睁睁看着余故里把睡衣一层层削减,再把被子一层层收进柜子,而后得寸进尺到睡觉时把手脚都塞在她怀里。
十分霸道,但余故里本身又像是个小火炉似的,让人舍不得推开,她虽然不怕冷,可冬天里,谁又能推拒一个那么暖烘烘的小太阳呢。
更别提还带有一股很难以形容的沉沉的香味,闻着那股味道,也特别容易安眠。
白清竹说话间把浴室的取暖打开,调试了一下热水器。
余故里推着余清越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这一茬——家里用的虽然是燃气热水器,但是老电器加热慢,说不定要预热一两分钟,还要先把水管里面积压了这么久的污水放掉,越越光嘟嘟的等这么个几分钟,又刚出了汗,八成会着凉。
余清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,抱着自己的小胳膊瑟瑟发抖被余故里裹到小毛巾里,一边等一边说:“这到底谁才是越越亲妈呀……你这个粗心大意的妈妈……”
“快坐到盆里去。”白清竹捏了捏她的小脸。
余清越欢呼着就一屁股坐了进去,被热水充盈的瞬间还打了个小寒颤,没一会儿就觉得输入了,翘着自己的小脚乐呵呵的说:“好舒服呀,一点都不冷啦。”
余故里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浴室周遭,很难以置信的说:“这怎么连洗漱用具都买齐了……”
“家政阿姨比较细心。”白清竹说:“不然我也不会用这么多年,她们家的口碑很好。”
余故里深信不疑的点点头:“简直是良心企业。”
白清竹离开了浴室,进到了余故里的卧室。
这里和几年前的变化并不大,家具摆放的位置、床的朝向,就连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的轻微划痕,每一眨眼间,都是一个充斥在脑海中的旧电影。
被子和床褥阿姨全都晒过,柜子里也都清扫过,但毕竟太久没有住过人,柜子里面还是有一股沉寂很久的朽气,通了这么多天的风也没什么大用。
她坐在那张床上,看着这屋里熟悉的一切,目光看着窗外属于对面那栋单元楼时明时暗的声控灯,微微勾了勾唇,放任自己倒在了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