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点头应了嬷嬷的话后,便留几个丫鬟在身边侍候。屋内的人走了大半后她总算松快了几分,晚膳也用得格外香。
用过膳后几个丫鬟都忙去了,阮筝一个人坐在床边起初没想太多,后来伸手摸到床上的锦被时才意识到今晚将会发生什么,心里那股子害怕一下子就冒了上来。
梦里市井小民间的交谈声又钻进了她的脑子里。
“想不到慎亲王杀气竟如此之重,那样一个杀神般的人物竟还是个克妻的。”
新婚之夜,她最害怕的一刻还是来了,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活不过今夜,阮筝就吓得直冒虚汗。
或许熬过今夜便好了?她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多梦到一些,要是能多听一些便更好了。
不过听那几人的意思,既然上一世那两位王妃皆是洞房之夜出事,那她今晚是不是只要不跟封瀛圆房便会没事儿?
待过了这一关,过些时日再圆房是否便万事大吉了?
她如今人都嫁过来了,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前世的梦境便当真落荒而逃吧。别说封瀛不会让她逃,就是他愿意放她走,这么好看的夫君她自己也舍不得啊。
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这是阮筝决定嫁给封瀛时用来说服自己的话,她既不愿放手便要想办法赌一赌。于是那日剩下的时间她便一直在想如何在今夜蒙混过去才是。
正在她想得出神时,屋外头忽然又热闹了起来。宝蝉第一个反应过来,赶紧过来又替阮筝将盖头盖上。
这是要闹洞房喝合卺酒的意思了。
懒散了许久的阮筝立马坐直了身子,又装成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。
只是人群里少不得有人在那里打趣说笑,听得她耳根子发红。一想到接下来封瀛要当着众人的面揭了自己的红盖头,看到她施了胭脂过分艳丽的脸孔来,她就十分不好意思。
今日的妆当真是太浓了,喜婆下手都这般重吗?
就在阮筝七上八下心中打鼓时,忽而听得乐平公主轻笑了一声:“哟,咱们六弟就是不一样,这合卺酒竟是要自己备的,我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呢。”
阮筝听了也是一愣,封瀛这是闹的哪一出,合卺酒不是一早就备好了吗,他怎么自己还带了一壶来?
只是她眼下也不方便细问,坐在那儿摒息凝神紧张了许久,才见一杆喜杆出现在了眼前。下一刻红盖头便被人挑起,露出她过分娇美的容颜来。
阮筝抬头的时候,明显看到面前男人眼里露出了一丝欣喜之情。虽然他嘴角依旧平直不苟言笑,但整个人就是看上去喜气洋洋。
这份喜色也感染到了阮筝,她便也冲对方露出一个笑来。这一笑当真惊为天人,看得在场诸人皆是呆了。
接下来便是成婚该有的一切礼仪,阮筝在喝到酒的那一刻才有点明白为何封瀛要自备酒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