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筝咬牙道:“全是狡辩。别的不说就说前一阵子,你穿了内侍的衣服进宫来找我,这便是有意的欺骗是不是?”
“是。”
封瀛认得痛快,阮筝一时语塞反倒不知该如何接嘴了。她咬了咬唇低头喃喃骂了一句:“无耻。”
“那确实不是君子所为。我本该大大方方向你表明我的身份,只是那时见你误会日渐深重,我恐你知道真相后会害怕我疏远我,不再像从前那样与我无所顾忌。从前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,唯独识得你后才知这世上竟也有令我害怕之事。”
阮筝一直低着头听他说话,猛然间只觉身前光线一暗,抬头时才发现对方已离她近在咫尺。茫然间只见封瀛伸出手来,轻轻抚在了她的脸颊上。
那指腹粗粝的茧子刺痛了她脸颊上娇嫩的肌肤,阮筝却舍不得将他的手拨开,极度惊吓间不自觉地开口问道:“什、什么事?”
“便是失去你这一桩事情。你我缘分天注定,我也不知自己何时已越陷越深,或许当初宫变救你之时便已有了这个心思。只是时日越长便越不敢向你坦白,怕你不悦怕你难过,也怕你惧怕于我。”
“我、我也不怎么怕你。”
“那便最好不过,你我很快便是一体,你确实不必怕我。”
阮筝明知他说的是一家人的意思,可听到“一体”两个字时,脑海里不受控地便冒出了前世两人在王府房内颠鸾倒凤的场景,一时间不由羞红了脸。
“我、我才不要与你是一体。”
“当真不要吗,那为何又给了我这个?”
阮筝一愣,看着他从掌心里变出半块同心玉来。
“这、这是什么?”
“这是你给我的香囊里藏着的东西,该是你的东西。”
阮筝疑惑了,拿起那块玉看了许久。这东西一看便有些年头,玉上去的纹路被人长年累月抚摸,已几乎被抚平。
那上面挂着的丝绦也不是现在时兴的样子,更像是十几年前的东西。
祖母的首饰匣子里她见过有差不多样子的丝绦。但这应该不是祖母的东西,看起来更像是一块玉的一半,若有人能拿着另一半前来,当是能合成一块。
阮筝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,又是怎么送到封瀛手中的。
“你说是我给你的香囊里的,那香囊呢?”
“在这里。”
封瀛又从袖中拿出香囊,阮筝吃惊于他准备充分,正要说几句却一眼看到了那个古朴的粗布香囊,话到嘴边就变了:“这、怎么是这个。”
“这是你当初给我的,哪里不对?”
“这不是我给你做的那个,这是我母亲给我的。”
当初封瀛诓她做香囊,她随手拿了块粗布给他缝了一个。没想到竟跟母亲给她的那个搞混了。更没想到的是,这香囊里竟还藏了半块同心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