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太后微微一笑,故作惊讶道:“那可是不巧了,我这刚刚才吩咐人备车将她送回府上去。你们在宫门口可有碰见?”
“不曾碰见,大约是走岔了。筝丫头昨日进宫可一切都好?”
“好好,她可是懂事的孩子,知书达礼又懂规矩,你啊放一百个心。往后说不准我还会常叫她进宫陪我说话呢。”
长公主摸出块帕子掩嘴轻笑:“娘娘看得上她那就是她的福气,我这儿先替她谢过娘娘大恩。”
郑太后满脸带笑,正要开口目光却落在了长公主掏出来的那块帕子上。她也是在宫里多年的人,自然知道洒金梅是先帝赐给长公主的花,寻常人家一般无人会用。就是勋贵宗亲为了避嫌也不大会用。
看来汲儿说得没错,那日他身上系的那块帕子,定是富平侯府之物。
想到长公主急吼吼地进宫来演这么一场给自己看,郑太后心中便是一沉。
真是没想到她都离宫这么久了,宫中还能有这么强的人脉,宫里一发生点什么大情小事她那儿便第一时间知道了。连她的慈宁宫也没能幸免。
郑太后强压下心头的怒火,故意把话头引到了青雀山别庄上去。先是说起长公主与二公主乐平公主姐妹情深,后来又忍不住感叹皇帝年纪小不懂事。
“这事儿我都没跟你提过,你们在别庄住的那几天,皇帝偷偷出宫找你们去了。”
郑太后这话半真半假,皇帝去了别庄是真,但可不是去找两个姐姐的。
长公主昨日就知道了这事儿,这会儿却还得装着头一回听说那样,满脸惊讶道:“皇上怎么去了,我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。底下人怎么做事的,皇上到了别庄这么大的事竟是无人通报!”
“也不能怪他们,怪只怪汲儿自己顽皮,去了后山碰着了野狼滚下山来,身上伤了好几处。”
“这可如何是好,皇上如今在哪儿,我可得去瞧瞧他。”
郑太后赶紧拦着她:“无妨,你别担心,他早已大好了。说起来也是多亏了有贵人相救,要不然他这么昏迷着在野地里躺个几天,当真是要出大事呢。”
长公主从踏进慈宁宫起就在等这个机会,眼下机会送到了眼前她哪有不接的道理。
于是她长袖一挥抬手摁上了自己的太阳穴:“这、这事儿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啊。”
郑太后也顺着她的话头追问:“怎么,哪里不对?”
“不不,我是说我们家茱儿同我说的事。”
长公主在那里吱吱唔唔装腔作势了半天,嘴里说着不可能不应该,话里话外却是把阮茱意外救了小皇帝的事情全都说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