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的那些小字条,送她的那颗蓝绿珠子,还有今日的小药瓶……
阮筝由着白苏替自己上了药,过后还小声吩咐她:“这药且好好收着,别急着处理掉。”
白苏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却又不言明,只问道:“那同上回的字条收在一处可好?”
上回鸽子送来的字条阮筝破天荒的没让她烧掉,而是令她小心放了起来,当时白苏就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。今日再看姑娘对这瓶药的态度,愈发坚定了她心中所想。
只是一想到姑娘的将来,白苏又不免担心:“姑娘可寻个机会仔细看过那人了?”
阮筝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还不曾。”
到底是个大姑娘,哪好意思盯着男人的下巴瞧。且自从她知道太监不长胡子后,便愈发不太敢看那男人的脸了。
她在害怕,既怕他真是太监身有残缺,又怕他其实根本不是个太监,而是个完好的男子。若真是那样,她与他这些日子的相处若是叫人说出去,只怕自个儿这一辈子都难嫁了。到最后说不定要嫁与他。
嫁给他?
阮筝一想到这个可能,两只耳朵顿时烧得厉害。一时间也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。按出身来说他只是王府一个小小亲随,而她则是侯府长女。可若按本事来算,她身无长物除了吃喝什么也不会,他却是武艺高强用箭如神,曾在战场守疆戍边杀敌无数。他们两个究竟谁配不上谁,倒有些说不清。
阮筝被自己平白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,暗骂自己恨嫁不要脸,匆忙穿好鞋子起身,也不管身后白苏怎么唤她,直接进了旁边的梢间,一个人躲起来清静去了。
接下来的几日别庄内一片风平浪静,听说慎亲王朝中有事第二日便离了别庄回府去了。他一走陆嘉元也跟着离开,别庄里便只剩下些夫人小姐,玩闹起来倒也少了几分束缚。
这期间阮筝还去泡了一回温泉,跟陆善沅一块儿,在香樟林缭绕的水气中宽衣解带踏入池中时,满脑子想的却全是梦里被男子抱在怀里亲吻嘴角的画面。
好在池水温热,阮筝就把自己脸红的缘由推到了那上面,这才堵住了陆善沅那张快嘴,顺利让她把话题从自个儿身上转到了旁人身上。
“我看林昭啊还是早些死心得好,慎亲王对她的态度便是你我也看出来了。这男婚女嫁也讲究个缘分,她与王爷既是无缘,还不如找个中意她的待她好的,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不好吗?我哥同我说,户部尚书柳大人家的小公子很是中意于她,两人自小相识也算知根知底。听说柳公子待她极好,常让人寻些新奇的珍奇宝物赠与她。结果她收了人家的礼却又不答应婚事,搞得柳公子日夜悬心,去年冬日里还大病了一场。啧啧。”
阮筝笑着打趣她:“你瞧你说话便说话,最后那两声可不好听,被夫人听到了又该数落你。”
“我便是这般纵情恣意,这般活着才叫潇洒。”
“那你这么潇洒的人,将来准备寻个什么样的夫君?”
陆善沅原来还在款款而谈,被阮筝这么一问竟少见地红了下脸。不知怎么的,原本清明的脑袋一下子就糊涂了起来,面前竟出现了那个茅屋内跟自己争吵斗嘴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