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逸见说他不通,只得咬牙放出大招:“可、可王爷还拿走了我一个香囊。”
这话一出连大大咧咧的孟朗都愣住了。韩逸什么身份他当然清楚,自小进宫服侍主子的内侍,跟他们是有那么稍许。他初见他时还颇为不习惯,总觉得太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,对他颇为瞧不上。
好在后来知道他武艺不凡为人又极为忠心,这才改观成了好兄弟。太监跟寻常男人的不同他也是慢慢从韩逸身上知道的,连他们身上常年佩戴香囊之事也一清二楚。
毕竟是受了一刀之人,有些事就不如寻常男人方便。虽是常常换衫保持干净,还是会怕偶尔失误,是以他们身上多佩戴香囊以掩气味。
想到这里孟朗只觉方才自己的话有些唐突,伸手揽住韩逸的肩膀:“兄弟,刚才哥哥说话不中听,你可别放在心上啊。”
韩逸还在想封瀛的怪事儿,根本没留意他说的什么,只觉得他搂着自己颇为不适,挣扎了两下将人推开了。
算了,一个粗布香囊而已,王爷喜欢就拿去吧,反正他还多得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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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筝被白苏和青黛两个大丫鬟一搅和,对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太监这个事儿也变得有点不自信起来,总想着得寻个机会求证一番。
可越是这般想,便越是没机会见面。沈碧君和刘长墨的事情她已为他俩起了头,后续就得看他们自己的了。贞姨那边她偶尔会过去探望,要不就是派丫鬟们送东西,每回去都没碰上那人。
更要命的是如今她的私印也拿了回来,她与那人说起来再无瓜葛。即便从今往后再也不见,也说不上有什么大问题。
一想到两人或许不会再见,阮筝的心便咯噔一下,整个人莫名便陷入了无精打采之中。
如今已过芒种,天气一日热过一日,青黛见状关心地问:“姑娘莫不是苦夏了?”
说罢还要拉白苏过来给她诊脉,却被阮筝拦住了。她苦没苦夏自个儿心里清楚,只是不能对旁人言说罢了。
“不用了,我睡一觉便好。这屋子有些热,你且去拿些冰来。”
阮筝支使走了青黛后,一个人歪在梢间的竹榻上歇息,等着等着竟是睡了过去。这一睡身上的燥热感便少了几分,取而代之的则是让人心慌的凉意。
她又梦到了那间宅院,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,她被男人困在床笫之间,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随他的动作而发生微妙的变化。心情与身体一样忽上忽下,时而害怕时而惊惧,时而又不受控制地颤栗愉悦。她讨厌那样的自己,总觉得毫无端庄可言,却又迷恋那种感觉,像是被人掌控又像是自己也渲染其中无法自拔。
男人模糊的脸孔掩映在黑暗中,贴近到她脸颊边时那轻吐的气息像是细密的针,扎得阮筝心肝直颤。
他在同她说话,说的什么听不太清楚,但那人的声音和语调却清晰地在阮筝耳边回荡,渐渐变得清晰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