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筝想起梦里与自己缠绵悱恻的男子,虽永远看不清容貌,却总觉眉目如画不似凡人。能跟在他身边近身侍候的人,想来长得都不怕,韩逸不也眉清目秀颇为俊朗嘛。
更何况每回见面他的衣着皆是齐整干净,连发丝都乱一点。在贞姨家的柴房中与他离得那般近,阮筝也未闻到有一丝汗味儿。这实在与她印象中的臭男人大相径庭。
别说家中管家小厮时不时露出的油腻感,就是她父亲富平侯偶尔也会有衣着不整放浪形骸的时候,连她家那个才断奶没几年的三弟阮笙,有一回阮筝无意进了他的房间,还能从淡淡的熏香中闻到一丝尿味。但凡是男人就没有不乱不臭的,那男人拾掇得如此精细,定是个太监无疑了。
阮筝想到这一点,自我安慰似的摆摆手:“你们别胡思乱想,若他不是太监又怎会不同我说,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。”
“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?”白苏还是放心,絮絮叨叨地劝阮筝,“姑娘下次见他时,不如悄悄多看两眼,只要小心些不叫他发现就是了。”
阮筝托腮点头:“好,那我小心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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慎亲王府内,韩逸一整日都如坐针毡。从昨儿游船回府后,他便觉得自家王爷有哪里不太一样。
孟朗笑他:“便是你们这些个人最是心细,整日胡思乱想。”
“不是乱想,王爷定是有什么事。”韩逸跟着封瀛的日子比孟朗还要多,几乎算是从小陪到大的情分了,两人虽是主仆却亦是老友。王爷有些什么不同他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,绝无错漏。
孟朗是个粗人,见他这样便随口问了句:“那你倒说说,王爷哪里不对?”
韩逸犹豫了片刻,这才把从昨晚到今晨的事情一一说给了孟朗听。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,他既是王爷属下自然是听他吩咐办事儿,事成后也自然要向他禀告。
两人平日里说话直来直去毫无隐瞒,王爷对他向来赏罚分明,这些与平日并无二致。只是韩逸总觉得他看自己的次数多了些,眼神也透着股探询的意味。
他自认没有做任何不妥之事,也从无生出二心,所以不明白为什么王爷有话不明说,却一个劲儿地打量他。
“难不成是我今日穿戴有何不妥?”
孟朗瞪大眼睛上下瞧了他片刻:“能有什么不妥,你日日都穿同一件衣服,王爷大约都看腻了。”
“我这不是同一件衣服,我每日都有换衣,这只是同一块布做的不同衣裳而已。”
“都一样,反正没啥好看的。你又不是那灵秀的小姑娘,王爷瞧你做甚,更何况即便你是个姑娘王爷也懒得瞧。你看咱们府里那几个丫头,王爷有正眼瞧过吗?还不都拿她们当跟咱们一样使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