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主子并三个丫鬟一齐上了船。喜鹊最识水性,上了船后便走到船走拿起两边的船桨,待其余人都进了船舱后便摇起船来。她自小长在船上,与船相伴是最快乐的时光,这会儿便想起儿时与父母姐弟之间的相处,忍不住唱起渔船上学的小调来。
湖波潋滟山水迷人,配上清凉的湖风以及悦耳的小调,这一趟出行当真是极为舒爽。阮筝趴在船舱的窗弦上,挑帘向外看时,一时忍不住也想和着喜鹊的声调哼上几句。
只是她刚张嘴声音还未从唇间流出,就见她们的船后跟了一艘同样大小的乌篷船。船头立一男子看起来像是船公,正撑着桨朝她们驶来。只是离得近了阮筝才看清,那撑船之人并非岸边的寻常船工,而是一个熟人。
那人名叫韩逸,是死太监身边跟着的侍卫,平日里鲜少出声,但看起来功夫不错的样子。
阮筝一看到他便心头一紧,随即想到那男人只怕这会儿就坐在船里。不知为何,她竟有些紧张,脑中闪过那日在陆府时他替自己的手上药时的光景,面颊微红立即将脑袋缩回了船舱内。
青黛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:“姑娘这是怎么了,吹了风不舒服吗,脸怎么也红了?”
阮筝伸手格开了她伸过来摸她额头的那只手,小声道:“我没事儿,后面、后面有船来了。”
“什么船,来人咱们认得吗?”
青黛话音刚落便见船舱内帘子被人挑起,喜鹊满是喜色的脸出现在了舱门口:“姑娘……”
只叫了一声话还未说完,阮筝便见沈碧君的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。她这反应实在反常,连她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妥,抓着阮筝的手惊惶道:“好妹妹,我、我……”
事到如今阮筝便索性挑明了:“姐姐,这船应是冲着你来的,此处没有外人,不如你们说上几句话可好?”
“不、不可,我与他不能见面?”
“为何不能。既是有情为何不能争取。”
又不是行苟且之事,男未婚女未嫁,又同为官家子弟,便是结了亲也辱不了两家的门楣,为何不为了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。
大邺本就不如前朝礼教苛刻,时下平常百姓家也有大胆女子为爱追夫的行径,传到坊间多数也是为人称赞的。像沈碧君这样的官家小姐比百姓家的女子虽然顾虑多些,但在阮筝看来也绝不该由着人做主盲婚哑嫁。
只是寻一个两情相悦之人,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,实在无须过分苛刻。
想到这里阮筝起身就往舱外走,嘱咐喜鹊道:“你寻一处地方将船靠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