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亲王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让人给带进了沟里,一时间不由苦笑起来。
封瀛倒也未出声反驳他,将茶盅往旁边一搁便冲他道:“你平日里最好吟诗作赋讨姑娘们欢心,今日既来了此处何不做诗一首,给老夫人的寿宴添点喜气。”
恭亲王一脸纠结:“作诗自然无妨,只是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怀好意呢?”
封瀛扫他一眼,平直的唇角起了一点弧度,看得恭亲王愈发后背发凉。正琢磨着该作首什么诗,走到书案边准备提笔时眼珠一转,又惊叫起来:“这事儿不对啊,皇兄你为何自己不做?我那点文采也不过就是文人看着我的身份谬赞一句罢了,你便不同了。当年在上书房时,你的诗文策论那都是得太傅赞赏的,你让我作诗岂不是班门弄斧?”
封瀛起身走到书案前将笔塞进他手中,居高临下颇有威势地沉声说了句:“让你写你便写,无须多话。”
恭亲王当即嚷开了:“这是以大欺小吗?陆嘉元你可看到了,这人当真是霸道极了。”
嘴里这般说着,手中的笔已在纸上动了起来,不多时便作了一诗咏莲的七绝。他都懒得等墨迹变干,抄起那纸便递与封瀛:“拿去吧,我的好皇兄。”
封瀛便将诗交给了陆嘉元:“八皇子手书新诗一首,你不如拿去后院请众人品评一番。”
恭亲王一听差点吐血,什么意思,还要拿去给女眷们欣赏?当真是出丑丢人的不是他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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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院里,方才热闹的景象不复存在,自打听说两位王爷来了之后,各家夫人与小姐便都静了下来。原先走动玩闹的都一一落座,有些喝茶的连茶盅都搁下了,还有些胆子小的一听到摄政王的威名,吓得脸色先白了一层。
一时间后院颇为冷清,最后还是陆老夫人大手一挥,笑着让众人不要拘束,又把几个小辈叫到跟前来拉着说话儿,这才慢慢又把气氛活跃了起来。
只是到底和先前的放松自在有了些许不同,摄政王的到来成了一把横在众人头顶上的刀,总有种随时会砍下来的错觉。
尤其是前一阵因着三皇子谋反京中被清洗了一帮世家贵族,余下的便愈发战战兢兢。虽说没有直接参与三皇子之事,但保不齐会跟某家反逆牵扯上点亲眷关系。若是摄政王有意找麻烦,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一时间夫人们都压低了说话的声音,小姐们也都不敢再嘻戏打闹。直到陆嘉元着人将恭亲王做的那首诗送过来,后院的气氛才又活络了几分。
恭亲王生性风流文采斐然的事儿众人皆知,眼下便都借着品诗的由头对他大肆夸赞了一番,顺便也不着痕迹了拍起了封瀛的马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