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亲王虽没他这般无情,可也一脸看好戏的模样,搞得陆嘉元不上不下,一脸尴尬地望向封瀛,眼见他当真没有理自己的意思,于是气鼓鼓地收回手直起腰,抱怨道:“子越你待我未免也太狠了点,我这才从西北苦寒之地赶回来,你连句谢都没有。我是为了谁才去那儿吹冷风吃黄沙的?”
封瀛依旧不看他,抿口茶道:“为了社稷。”
陆嘉元叫他怼得无话可说,气了片刻自己先笑了:“好你个封子越,当真是翻脸无情。”
话是这么说可语气里半点不悦也无,最后还哈哈大笑了几声,转而跟恭亲王抱怨起了西北之行的种种不易。
“路难行饭难吃,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,当真是要闷死我。”
恭亲王颇为同情地点头:“是啊,听说你一走一个月,明月楼里的春兰秋竹两位姑娘对你思念得紧啊。”
陆嘉元眼前一亮:“王爷这是见过她俩了?说起来我自打回来后便被父亲拘在家中,都不得空去听她俩唱曲。她俩如今怎么样,过得可还好?”
“放心,有本王照应着,总是差不了。”
“那我可要谢过王爷了。”
封瀛听他俩一说起烟花柳巷之事便津津乐道,不由皱起了眉轻咳一声。陆嘉元多少有点惧怕,赶紧冲恭亲王挤眉弄眼示意他先收口。
恭亲王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,刺啦一声甩开手中的折扇,露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,冲封瀛道:“皇兄你这人当真是无趣。你自个儿过得跟庙里的和尚似的,还要为弟跟着你一样?不成不成,人生在世享乐二字,我可不当那古板又无趣之人,连上明月楼喝酒都崩着一张脸,吓得姑娘们琵琶弦都断了好几根,那也太无趣了。”
陆嘉元扑哧一声笑出声来,显然是想到了先前封瀛因公事去烟花之地时的模样与做派。别说当真是脸黑得吓人,半点怜香惜玉都无,拿姑娘们都当西北的契丹鲜卑人,恨不得杀而快之。
“当真是暴殄天物啊。”
陆嘉元感叹了一声,这才发现封瀛凌厉的目光不知何时扫了过来,害他只觉脖子一紧,灰溜溜就往恭亲王身后躲。
恭亲王便当起了和事佬:“皇兄你多少给他点面子,今日咱们好歹是来贺寿的,嘉元可是陆老太太最中意的孙子,你可别把人吓坏了。”
陆嘉元听着这话总觉得何处有点怪异,却又说不上来,正不知该不该接时,便听恭亲王又不怀好意地打趣封瀛:“只是我倒好奇,你这人向来不爱凑热闹,像这种场面备一份厚礼送来也便是了,怎还亲自跑了一趟?”
不仅自己来了,还把他也给捎带上了,所以恭亲王怎么想都觉得他意有所图,且图谋之事还与自己有关。
他是最了解自己这位六皇兄的,哪里是会在意人情世故之人。就算他与陆嘉元交好,那又何苦拉上自己作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