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筝便问:“母亲这是怎么了,是为去镇国将军家府上做客烦心吗?”
“还不是你这个不争气的妹妹。”长公主特意扫了二女儿一眼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“想让她画幅画给镇国将军家老夫人做寿,她却是这里疼那里不舒服的,半天都坐不住。我怕她累着又要咳嗽,也不敢再逼她。我看她啊就是想偷懒,懒得动笔罢了。”
阮筝便笑了:“妹妹既不想画母亲也不要逼她,左右我画起来快,这事儿便交与我好了。”
阮茱一听大喜,想起上次自己被姐姐拒绝的尴尬,没料到这次竟如此顺利。当下便起身谢过姐姐,又着人拿来笔墨,竟是要阮筝当场就做画。
得当着母亲的面逼她画了才是,若不然回头她翻脸无情又找借口搪塞她可是不妙。
阮筝看破了她的心事却也不揭穿,顺水推舟走到旁边的书房内,拿起桌上备好的纸笔略一思索便画了起来。
她画的是莲花。如今已入了夏,正是莲花大放之时,到了镇国将军家老夫人寿诞之日,小姐太太们少不得要在后院赏莲,她画这个最为应景也不容易出错。
阮茱自个儿不会画,对阮筝画什么并不在意,只站在一旁望着那画上的莲花露出沉思的表情,耳边却还听到母亲在建议姐姐那日该穿些什么。
“前些日子做的衣裳里有一套并蒂莲的,不如便穿那一套去。”
“可那是春装,如今穿着怕是热了些。”
“那又何妨,我着人再替你做一套便是。我新得了一匹轻容纱,最是薄透鲜亮,给你做一身裙衫再合适不过。”
阮茱听到轻容纱三个字不由眯眼。那匹纱她是见过的,当初母亲本想给她,但因着颜色偏素净觉得不衬她肤色便作罢。如今拿来给姐姐做裙子,显然是不想让她大出风头。
那样也好,姐姐穿得素净她便打扮得艳丽些,到时候若是能见到那人,令他眼前一亮她便心满意足了。
听说镇国将军家与先皇后的母家颇有些渊源,他家的公子向来与慎亲王交好。那一日或许他会卖陆公子的面子前去给老夫人贺寿,若真如此自己便有机会再见他一面。
回想初次见面还是几年前在宫内的宴席上,当时她不过还是个孩童,只远远地见了那人一面,却将那张英姿勃发的少年脸孔牢牢地记在了心里。
后来他远走西北拼死搏杀,归来时已是声名赫赫震动朝堂的摄政王。可对阮茱来说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,他依旧是自己心里那个最初悠远淡然的少年。
只要一想到他的身姿,阮茱便会不由自主红了脸。
阮筝正在那儿随兴作画,一抬头突然看到妹妹粉颊绯红的样子,不由好奇多瞧了两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