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保恨铁不成钢地看一眼这个小徒弟,咬牙骂道:“赶紧起来侍候皇上去,想挨板子吗?”
自忠无法只能爬起来,踉跄着跟在进保身后进了慈宁宫。
正殿内皇上和太后都在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这是在跟太后闹别扭。好在太后脸色还算和缓,对皇帝私自出宫的事情并不追究,只是不悦地瞪着自忠等人:“你们是侍候皇上的,惹了皇上不痛快也不必上哀家这里来,自个儿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便成。”
轻飘飘一句话,就把皇帝的怒气归结到了奴才身上。自忠虽是懊恼屁股不保,但还是赶紧痛快领命一溜烟跑去讨打了。
当奴才的挨打算什么,替主子受过挨打更是得脸的好事儿。只要熬过那二十下,他往后在宫里依旧是底下人敬重的自忠公公。
封汲一看陪自己出宫的太监挨了打也是一愣,当即想替他求情:“母后,此事不关他的事,全是六哥……”
“皇帝是主子他是奴才,主子不高兴奴才便有错。皇帝在宫里待闷了想出去也没什么,只是下回不可再听底下奴才挑唆只身出门。外头凶险皇上务必要小心。”
封汲脸色一僵:“朕也没去哪儿,就去清漪园走了走。”
“那儿景致不错,皇上若是喜欢,以后哀家陪皇上一起去小住几日。”
原本一腔的怒火像是打在了棉花上,封汲自打进了慈宁宫就有种有力没处使的感觉。他算是明白了,太后根本不想听自己抱怨摄政王,也不想跟他谈阮筝的事情。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所有事情一笔带过,只当从未发生过一般。
封汲气得一甩袖子,转身就走。进保自然立即跟上,小心翼翼地陪着他回了养心殿。
一踏进养心殿的大门,封汲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,他随手拿起博古架上的一只定窑白瓷净瓶,狠狠地砸向了地面。
砸完后脸色倒是和缓了几分,几步踏进暖阁,一屁股坐到了榻上。然后他扫了进保一眼,恼怒道:“怕什么,朕又不吃人。”
“奴才没怕,”进保立即上前替他捏腿,“奴才只是担心皇上气坏身子,那便不值得了。”
“有什么不值得的,我这皇帝当得这般没意思,身子好坏又有什么打紧。”
“这话可不能乱说,皇上年纪轻轻正是身子骨最好的时候,您还没大婚,往后皇后娘娘入宫,有意思的事儿自然多得很。”
封汲一听这话果然上钩,立马就把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倒了出来。从封瀛怎么跋扈不许他去见阮筝,到慈宁宫里太后都不站在他这一边只知道和稀泥。
“说起来阮筝还救过母后一回,怎么说也是有功之人。”说完便拿起手边的茶盅饮了大半杯,又抱怨茶水太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