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里的小太监跟小宫女轻声咬耳朵:“听说昨晚京城血流成河,到处都是凄厉的哭声。”
小宫女吓得脸色发白,却还坚定地摇头:“怎么会,摄政王不是那样的人。昨日若不是他咱们只怕都得死。”
“王爷厉害是当真厉害,凶也是真的凶,没看到被三皇子挟持的阮家姑娘都吓昏过去了吗?”
小宫女赶紧提醒他:“你可别乱说话,阮姑娘什么都不知道,太后说了此事不许张扬,咱们只管侍候,谁要到阮姑娘跟前乱嚼舌根,一率乱棍打死。”
小太监一听吓得缩缩脖子,赶紧夹紧尾巴干自己的差事去了。
此刻慈宁宫的正殿内,郑太后正一脸惊惶地望着太医院院正洪兴:“洪大人此话可当真,阮姑娘真是得了水痘?”
洪院正冲太后恭敬地一抱拳,又看向了一旁稳如泰山般的摄政王封瀛:“臣同其余几位同僚验得仔细,事关重大不敢有一丝疏忽。看阮姑娘的病症确实像是水痘,她起病骤急,高热头痛且有倦怠恶心之感,加之她头皮与肘弯处已有细小粉色斑疹,想来很快便会形成豆大的水泡。娘娘该当机立断,切不可疏忽大意,以防此病在宫内传开。”
水痘虽不比天花来得骇人,但亦有一定的危险性。更何况皇宫闭塞不比宫外,奴才众多主子们更是矜贵,若是有人不小心得了此病传染开来,到时候只怕会累及一堆人。
郑太后一听便面如死灰,急急问洪院正:“那现下该如何?”
“需将阮筝挪去清净之地养病,且得把她住的园子封起来不许外人随便乱入。宫内从昨日阮姑娘进宫后与她有过接触之人也皆要暂时迁离慈宁宫。另外京中阮姑娘的家中也该暂时封府,得派人去侯府商议此事。”
郑太后听得连连点头,又不安地去看一旁端重的封瀛,小心翼翼同对方商量:“王爷觉得这样可好?”
封瀛一夜未眠,此刻抬手轻捏眉心,疏淡地回了一句:“可以,在宫外寻一处僻静的园子把阮筝送过去。”
他在宫外不远处有一座园子,内里清净少人,倒是可以给她养病用。正想着要不要派人过去收拾一番,却听殿内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。
“不成,我要让她留在宫内诊治!”
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那少年身上。他早已换掉了一身内侍服饰,换上了平日里穿的常服,脸上虽还未脱稚气,举手投足倒也有几分王侯之气。
洪院正一看小皇帝发话了,顿时不知该怎么接,只能和其余几位太医一样眼观鼻鼻观心,个个都作壁上观,轻易不敢插话。
郑太后有点恼儿子:“这怎么能成,她得的可是水痘。”
“那又如何,又不是天花。便是她得了天花我也不会让她离宫。你们一个个怕死我却不怕,她留在宫内有太医院守着,这样病才能好得快。谁知道出了宫去你们会怎么对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