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?”
“不是!”斯野沉默几秒,“我就是,就是想挨着你。”
靳重山没有说行,也没有说不行。
斯野既尴尬,又有些气馁。
隆隆作响的心跳遮住了一切,他甚至不能靠听觉判断靳重山的呼吸是否和往常一般平稳。
“那就……”他想说算了,但黑暗里突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。
他立即坐起来,只见从窗外钻进来的微光勾勒着靳重山的背影。
靳重山背对着他蹲在石炕上,正在将被褥往他这边拉。
他看不到靳重山的神情,连背影也很难说清晰,像星夜下,静默不言的雪山。
在这间未开灯的塔吉克石屋里,唯一清晰的恐怕是他心里的那个念头。
它发疯生长,一往无前。
就像旷野终将奔向重山。
靳重山拉着被褥后退,脚后跟踩在了斯野的被子上。
斯野连忙起来帮忙。
靳重山跨到被褥的另一边,一人推,一人拉,两床被褥很快挨在一起。
斯野拉得狠了点,靳重山的褥子已经压住他褥子的边缘。
他看着那重叠的一小片,它既像一道沟壑,又像他即将藏不住的秘密。
靳重山躺下,面对斯野,“睡吧。”
斯野还跪坐在被褥上,脸有些烧。
他以为靳重山会背对他,起码也是平躺。
这样他该怎么躺呢?
背对的话,可能不太礼貌。
人家是因为他才挪过来的,他反而将背撂给人家看?
平躺也很奇怪。他只能看天花板,靳重山却可以看他。
面对面……
两个男的,会这么睡吗?
靳重山说:“你给我守夜?”
“睡了睡了!”斯野立即钻回被子,心想豁出去了,面对面就面对面!
等到拉扯被子的声音平息后,周围除了呼吸,就没有别的声音了。
斯野紧闭双眼,却毫无睡意。
刚才他只是觉得长夜难熬,现在简直亢奋得度秒如年。
他以为已经装睡很久,久到靳重山已经睡着。
他小心地、悄悄地睁开一道缝,惊讶地发现,靳重山居然睁着眼!
像个被抓现场的小偷,他连忙闭眼。
但哪里还来得及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靳重山淡然地问。
斯野装不下去了,睁眼恶人先告状,“你怎么不睡觉?”
还……还盯着我看!
“因为你好像很难受。”
“啊?”
“你心跳很快,呼吸很急,眼皮闭得太紧,睫毛在发抖。”靳重山顿了下,“你不舒服。”
天!
斯野在心里呐喊,原来他连心跳都没有藏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