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遇安点头,“我知道。不过鲁昆的情况,其实还可以做进一步调查。”
“嗯?”明恕上身前倾,双手搭在桌沿上。
这姿势令他看上去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。
而萧遇安是正在授课的风度翩翩的老师。
“他所谓的‘蛊惑’在刑事上不成立,但他受到这类书籍影响,却可能是事实。”萧遇安说,“设想一下,如果还有一个人与他心理状态类似,在某种极端条件下读到书中的某一句话,咖啡馆的悲剧是不是会重演?”
明恕想起一位名叫“佘群”的目击者。
佘群说,鲁昆当时正在看一本书,封面上写着“有的人就是该死”。
犯罪类小说中,通常带有非常浓烈的偏激情绪,这句话只是一种表达,但并非不可能催生心理暗示。
沉默了半分来钟,明恕摇头,“这只是非常特殊的个例,书本身没有错,错的是鲁昆。就像现在很多家长指责游戏,认为游戏令他们的孩子沉迷。这种看法根本没有道理,因为有错的并不是游戏本身。”
“书当然没有错,难道你认为我打算追求墓心的责任?”萧遇安说,“不过鲁昆虽然只是个例,但这种个例不该被忽视。墓心的书既然能够刺激一个心理不正常的嫌疑人,那说不定书里也有什么能够供我们参考。”
明恕立即来了精神,“你发现什么了?”
萧遇安仍是淡然的态度,“目前还没有。”
明恕将下巴枕在手臂上,全然不像方远航眼中利落果决的师傅,“我还以为你叫我来,是找到突破点了。”
“我始终相信一件事突然出现,必然有它出现的道理。鲁昆突然改换说辞,将一个作家搬出来,最可能的原因是转移重点。但是墓心既然已经暴露在我们的视线里,我们不妨顺道查一下。”萧遇安说:“有时候一条线索也许看起来没有什么用,但当最后需要串联的时候,说不定这条没用的线索会成为关键。”
明恕沉下心来,点头,“墓心我会安排人手去查,哥,鲁昆这案子先放在一边,罗祥甫的案子我有个猜测。”
萧遇安正色,“我叫你来,就是想听听你对罗祥甫案的理解。”
“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这个猜测——”明恕站起来,在办公桌边小范围踱步,“给罗祥甫引来杀身之祸的可能正是他唯一的爱好,街拍。”
萧遇安仰靠在椅背上,双手叠在腹部,视线从深长的眼中射出,带着鼓励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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