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高高地昂起头颅,双目圆瞪,“你们这些当警察的,是非不分,心中毫无仁义道德,可惜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长吸一口气,阴冷癫狂的目光从明恕脸上刮过,忽然摇头笑起来。
明恕全然不为他的妄言所动,冷声问:“可惜什么?”
侯诚咬牙切齿,“可惜我暴露了,我没有机会再写一本屠杀警察的书。”
陪同审问的年轻刑警怒道:“你说什么?”
侯诚发出低沉又压抑的笑声。
明恕抬手在年轻刑警肩头拍了拍,示意对方冷静。
“怕了吧?”侯诚看向那名刑警,“我说屠杀警察,指的是恶警、黑警,如果你行为端正,没有作过恶,你激动什么,害怕什么?你在心虚!”
年轻刑警脸都白了,“你!”
“出去休息一下。”明恕道:“换方远航进来。”
年轻刑警是洛城市局的人,比方远航还小,经验不足,一听就慌了,“明队,我不是恶警,我,我也没有心虚,只是,只是……”
明恕叹口气,转过脸,以一种温和又严厉的口吻道:“这种人的话你也当真?他造成一个家庭的悲剧,杨南柯的言行有悖道德,的确不孝,但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审判?他已经是个杀人犯了,你还被他三言两语带进他的逻辑?别紧张,出去洗把脸,回头再想,你就会明白,这种人的话根本不值得计较。”
侯诚在一旁阴恻恻地笑。
年轻刑警挺起胸膛,渐渐从侯诚编织的罗网中挣扎出来,“谢谢明队!”
“去吧。”明恕笑了笑,目送年轻刑警离开,这才转向侯诚。
萧遇安将这插曲全部看在眼里,目光在一个短暂的时间段里变得异常温柔。
审讯室里的明恕已经是非常优秀并且成熟的重案组组长了,不仅有出色的专业能力,还能宽慰安抚年轻队员,给予对方信任,成为被对方依赖甚至憧憬的人。
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年间。往前推四五年,明恕与刚才那位年轻刑警没有两样,容易被嫌疑人激怒。
有一次还被嫌疑人刺激到掉眼泪。
那是明恕22岁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