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愿配合地挣扎起来,先是扭腰,然后背在邢牧胸前蹭了几下。
这二人在重案组里一个属于腼腆一挂,一个怕领导,此时在冷光下你来我往,看得众人闷声发笑。
明恕没笑,“邢哥,是不是沙春身上挣扎的痕迹不明显?”
“是。”邢牧松开周愿,一边挽麻绳一边小声抱怨:“不是你这样挣扎的。”
周愿也挺无辜,“你都没用力勒我,我怎么挣扎?”
又有人笑。
明恕说:“好了,玩笑会后再开。邢哥,说重点。”
“勒颈这种杀人方式,被害人从窒息前期到呼吸停止,最后心跳停止短则几分钟,长则数十分钟。在呼吸停止之前,如果被害人神智清醒,则一定会奋力挣扎。”邢牧说:“但沙春身上的挣扎痕迹其实不算明显。”
易飞问:“她没怎么挣扎?”
“应该说是在窒息前期,她没怎么挣扎。”邢牧说,“死亡之前,她还是奋力挣扎过。我觉得这就很奇怪。任何一个人脖子被束缚,都应该立即挣扎,她到后期才挣扎,我可以理解为求生本能使然。那前期呢?前期挣扎很小,或者根本没有挣扎,我想到几种可能——第一,她被投毒,无法控制肢体;第二,凶手用投毒以外的方式对她进行了精神操控;第三,遇到袭击时她在睡梦中,窒息前期她还没有醒。”
歇一口气,邢牧又说:“第一种暂时排除,因为毒理没能查出异常。”
“不,第一种可能其实不能完全排除。”易飞说:“以前有这种案例——某新型毒品刚出现,无法被毒理检验识别。假设现在有某种新型致幻剂出现,其成分特殊,我们没能检验出来呢?”
邢牧点点头,“有道理。”
“不过和第一种可能相比,第二种的可能性确实更大一些。”易飞又道:“毕竟沙春的死亡带有仪式性。”
方远航说:“那这岂不是和邪教作案有关?先对沙春进行精神操控,然后杀死,最后砍掉双手,把双手当做什么教物?”
肖满白方远航一眼,“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?我们现在的侦查方向还偏不到邪教上去。被砍掉双手是很诡异,但是实事求是来说,沙春是弹古筝的,最普通的怨恨作案,凶手也可能砍掉她的双手。命案绝大多数是熟人作案,现在我们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沙春的背景、人际关系,就把可能性推到邪教上,小方同学,你怎么想的?”
方远航摸了摸后脑,觉得自己的确过于激动了。
肖满这话让会议室暂时安静了片刻。
明恕接着邢牧和易飞的话分析,“第三种可能就牵涉到作案地点。沙春在睡觉,在哪里睡觉?睡觉时为什么还化着妆,穿着舞台服?埋尸地到底是不是第一现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