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冉合为什么那么害怕说出当天的行踪也有了答案。
冉合出生在冬邺市辖内相对落后的农村,家中有四个姐姐,越生越穷,姐姐们全部只有小学文化,十几岁就外出打工,只有冉合安安稳稳上到高中,然后考上了冬邺音乐学院。
民间常说‘家穷勿学艺,家穷要学工’。可冉合是被惯着长大的,一定要学音乐,冉父冉母便逼着四个女儿拿钱,供他读完了大学。
因为相貌不错,擅长民族乐器,朴实诚恳——至少外表如此,冉合在校园里挺受欢迎,尚在念书时就认识了现在的妻子陈茜。
陈茜父亲在市检察院任职,颇有门路。陈家在冬邺市,算得上条件不错的家庭。陈茜爱死了冉合,非冉合不嫁。陈父陈母只有这一个女儿,虽然瞧不上冉合,却不得不妥协。
冉合正是靠着陈父的关系,才在毕业后进入演艺集团工作。这些年买车、买房、升职、接济老家,都是陈家出钱。
如今陈茜怀孕,冉合却出轨。
“这人就是个典型的‘凤凰男’。”方远航很是不屑,接连爆了几句粗,“自己没本事,靠女人混,还他妈在单位作威作福,最后还他妈出轨!我操,我要是他老婆,我他妈告死他!”
天已经亮了,陈茜得知冉合被警方带走问询之后,已经挺着肚子在刑侦局守了一宿,动用起自己和父母的关系,想尽快将冉合接出来。
“我丈夫很老实,是个音乐痴,绝对不会和你们查的案子有关。”她这样说:“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,长时间待在你们的问询室肯定吃不消的。拜托你们让我把他接回去吧。我保证,他绝对是个好人。”
现实却血淋淋。
陈父为了满足女儿的要求,上下打点,却查到命案发生之时,那个向来谦恭的女婿和同事在酒店开房。
冉合走出问询室,被陈父一巴掌扇倒在地,门牙当即崩落,吐出满口鲜血。
陈茜站在两个男人之间,先是沉默,而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如此闹剧,在重案组的走廊上,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一次。
食堂开始供应早餐,明恕随便吃了两口,“沙春的家人什么时候到?”
“昨晚已经联系过了。”易飞说:“沙春念高中时父母就已离异,父亲移民,母亲再嫁,目前不在冬邺市,差不多今天下午才能到达。”
明恕放下粥勺,“演艺集团这种地方和一般公司不同,大部分进去的人都有门路,比如冉合。沙春是自己应聘进去的,还是走父母的关系进去的,这个得核查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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