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恕问:“你认为黄孟全忽然消失,是因为生意做不下去了?”
“那不然呢?”刘和安粗着嗓门儿说,“今年春节之后就没看到他了,肯定灰溜溜跑了呗。我看他也不像我们这儿的人,说话一股口音,也不知道是哪个农村来的。他走了我真是谢天谢地,我们那巷子不在街面子上,城管是不管的,我小孙女儿眼看就要长大了,如果黄孟全还在那儿卖串子,我小孙女儿偷偷买来吃可怎么办啊?”
“你确定黄孟全是今年春节之后再也没出现过?”明恕问。
刘和安活了大半辈子,头一回被警察问话,眼珠子往上转了半天,“我确定。当时我还给我老伴儿说,这‘黄串子’怎么没来了呢?我老伴儿说,你急什么,这大年都还没过。后来大年已过,黄孟全还是没来。”
“黄孟全是流动摊的摊主,常年在山祥街摆摊,那这就好查了。”明恕说:“第一,他应该就住在山祥街附近。第二,城管虽然不管背街巷子里的小贩,但大概率留意过。”
向韬很积极,“我这就去派出所确定黄孟全的住处!”
明恕冲他笑了笑,“辛苦。”
“刘和安、‘碗碗菜’的老板老板娘都注意到黄孟全很久没有出现了,但都不觉得是一件稀奇的事。”方远航说:“要么认为他做不好生意,另谋生路去了,要么认为他回老家务农去了,没有一人意识到,他也许已经遇害。”
“普通老百姓,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,哪那么容易想到遇害?”明恕说完顿了下,“不过……”
方远航连忙扭过头,“师傅,不过什么?”
“你从刘和安的话里听出点儿什么没?”明恕问。
“嗯?”方远航皱眉想了会儿,“刘和安对黄孟全抱有恨意。”
“对。”明恕边说边往前走,“正街上的小贩会被城管驱赶,但小巷里的就不会。刘和安住的那种老房子没有物管,黄孟全在巷子里做麻辣串子生意,难免产生浓重的气味,随之而生的还有垃圾与卫生问题,势必影响周围居民的生活。刘和安如果拉得下面子,可以与黄孟全争吵。如果拉不下,那就只能忍。忍得越久,恨意当然就越浓。”
方远航跟在后面,“但这能说明什么?”
明恕侧过身,目光幽幽的,“说明有的人,比如比刘和安更恨黄孟全的人,也许希望黄孟全去死。”
方远航猛地睁大眼,“师傅,你认真的?”
“这也是一种可能。”明恕说:“摸排到现在,山祥街、苏正街到底有谁在今年春节之后再未出现过?我们现在只知道一个黄孟全,但其实黄孟全不一定就是那个替身。他的营生手段令他容易招人仇恨,这是很干扰侦查的一点。航哥,别大意。”
恋耽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