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待室暖气充足,文玲刚刚将羽绒服脱下来。她不仅自己来了,还送了好几箱咖啡和自燃火锅过来。
“吃多了不好,但备着总没问题,我们都是需要熬夜工作的人,现在冬天到了,这些算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文玲态度得体,在她的脸上,已经看不出那天面对牛天蓝时的绝望与恐惧。
“出警是我们的责任。”易飞将一杯热开水放在桌上,“你太客气了。”
文玲摇摇头,“我做了很多年本地新闻,早几年当记者的时候,时不时也得和警察打交道,我明白,查案、阻止一起可能发生的命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。如果没有你们,我已经死在回家的小巷里。”
明恕在这时推开接待室的门。
文玲伸出右手,“明队。”
明恕握了下,“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?”
“回到以前的轨道了,谢谢你们。”文玲说:“我知道你们工作很忙,我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,还是说正事吧。”
明恕打趣道:“不是来送锦旗?”
文玲笑,“有更重要的事。”
明恕拉开座椅,不待文玲往下说就道:“你是资深媒体人,手上掌握的有远超公众所知,甚至超过警方所知的线索。”
文玲正色地点头,“牛天蓝这个案子你们出于一些考虑,没有向公众公布详情,但我通过自己的关系网,得知一个细节——其中一名被害人曾经替‘心中神’制作宣传单,这个组织已经发展到冬邺市来了。”
明恕没有追问她的关系网是什么。在一座城市做本地新闻,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情报途径,在非必要的情况下,警方不会个个调查。
“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‘心中神’的关键人物。”明恕说:“苗头被压下去之后,他们很难继续发展。”
文玲说:“我相信你们的能力,但据我所知,在‘心中神’出现在咱们市之前,就有类似的团体在暗中活动。”
明恕眼神一深,“也是邪教组织?”
“和邪教还是有一些差别,但给我的感觉是,他们更加残忍。”文玲说:“一年前,我们做一个关于乡村风俗的选题,面向的是冬邺市辖内的乡镇。做过几期之后,有个女孩约我见面,说是要告诉我一种残忍的风俗。”
冬邺报业集团附近的咖啡馆,衣着简朴的女孩将黑色的“鬼牌”放在文玲面前,讲述它们的制作方法、在肆林镇等北方乡镇如何盛行、如今在冬邺市如何受追捧。
文玲至今记得女孩恳切又有几分绝望的眼神,“每年都有很多人到我们镇里找‘匠师傅’做‘鬼牌’,这已经成为一种流行了,他们杀死了很多女婴,还认为自己是在积德……其实那些女婴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。姐姐,我看过你的专题报告,写得很好。你能不能,能不能也做一期关于‘鬼牌’的专题报道啊?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还有这么愚昧的事,你报道了,大家都知道了,可能就能阻止这种事!”
听完女孩的讲述,文玲极为震惊,也义愤填膺,当即向女孩保证,自己一定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