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一纯没有往下说,但明恕已经明白。
他们到底还是来晚了。
罗一纯已经被这个镇子“杀害”,成为一个半疯半醒的怪物,她被迫发育,被迫怀孕,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带走杀害,又一次怀孕之后残杀了自己的丈夫。
而在终于有人撕开这里的黑暗时,她如勇士一般站了出来——但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,那就是,她已经被毁了。
香烟在指尖燃烧,明恕狠狠搓了一把脸。
天已经快亮了,零星的雪又飘落下来。
“鬼牌”组织利益链顶端的那些人不在肆林镇里,只有“匠师傅”和“匠师傅”的助手们与他们接触过,普通的镇民——比如罗一纯——从来就不知道那些花500元买走女婴的都是什么人皮怪兽。
洪新张,66岁,肆林镇里制作“鬼牌”经验最丰富的“匠师傅”,亦是镇里的头领。哪些女婴将被制作为“鬼牌”,哪些“女婴”能够活下来,都由他说了算。此人并非肆林镇人,二十多年前就来到肆林镇,许多下过“订单”的人来到这里,都是报他的名。
面对刑警,洪新张就像入定了一般,一声不吭。
“是谁在指使你做这种事?”沈寻问:“除了肆林镇,你们还在哪些地方‘收集’女婴?”
洪新张毫无反应。
但只要是有经验的警察都看得出,他不是听不懂,也不是像镇民那样愚昧懵懂,他眼中射出的贪光证明,他是真正的恶!
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并且以此谋取巨额利润。他甚至知道落网是他的必然下场,只是这一天有早有晚而已。
作恶二十载,年老罪行才败露,此时他心中也许正在为自己感到自豪。
“不说?”沈寻道:“我今天能够抓到你,就能够抓到你背后的那些人。你以为你们还能逍遥多久?”
洪新张眼皮不大明显地动了下。
沈寻说:“准备说话了?”
“你们……”洪新张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声调说:“你们肮脏、无知。”
“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返还给你。”沈寻说:“再加上——邪恶、愚蠢、歹毒、卑劣、丑陋、恶臭难闻!”
洪新张惊讶地睁大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