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远航在外面看着监控,“还有这种事?”
池言疯疯癫癫地讲述发生在他身上的,那些“不为人知”的事,大致与警方从芳驰娱乐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,但被湖影抢走资源却只是他一个人的说法。
“池言不会是和牛天蓝一样,有被害妄想症吧?”方远航自言自语道。
牛天蓝的案子现下并未完全了结。牛天蓝正在接受繁复的心理疏导,专家给出的初步结论是,牛天蓝确实有妄想倾向,而围绕牛兰兰和赵文的进一步走访则证明,牛兰兰根本不是牛天蓝口中的第三者,赵文也从来没有和牛天蓝交往过。
那个“被亲姐横刀夺爱”的故事是牛天蓝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言。牛兰兰和赵文才是真正的恋人,在招待所相约自杀是受到他人蛊惑。
牛天蓝仗着死人无法开口,丑化、污蔑自己的姐姐,到现在,他自己也相信了这个谎言。
方远航甩了下头,继续看监控。
池言缓慢地将衣服扯起来,露出胸膛和腹部的陈旧伤疤。
它们并不狰狞,像一块块暗淡的癣,在这具本应与“美”有关的身体上生了根,再也无法抹除。
“都是齐灿打的。”池言又撩起袖子,手臂上亦是伤痕累累,“用鞭子抽,用烟头烫,还用过烧红的铁。我跟了他半年,身体已经被他毁掉了。但这些伤只是皮肉伤,最严重的其实是……”
池言想碰一碰自己的后腰,却做不到,“在他的折磨下,我患上了严重的肾病,泌尿系统、生殖系统都除了问题。”
易飞说:“你……”
池言摇头:“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报警,为什么不在一切发展到最坏时逃离吗?哈哈,哈哈哈,你们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!我忍受那么多痛苦,不就是为了资源吗!齐灿向我承诺过,会将我送进《红尘与江湖》剧组!他的助理连剧本都拿给我了,我也见过导演,导演亲口告诉我,很欣赏我,我完美地诠释了那个角色!”
池言粗重地喘了口气,“但是公布角色时,却成了湖影。我不恨湖影,他是我的好兄弟,我们发过誓,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谁红了,谁一定要拉另一人一把。我只恨齐灿,他答应的事为什么做不到?他在耍我!”
“我找齐灿质问,他又将我打得遍体鳞伤。”池言眼中的泪落出一滴,很快被擦掉,“我要与他结束这段关系,他威胁我,说要我在娱乐圈再也混不下去。我不怕他!因为我的兄弟有靠山了,我的兄弟就要红了,将来有湖影帮我,我还怕他齐灿?”
“我找湖影,湖影在拍戏。我找公司,公司没有一个人肯帮我。他们恨我得罪了齐灿,逼着我解约。我唯一的希望就在湖影那儿了。”池言沉默很久,最终惨笑,“但湖影已经忘记了他答应我的事。”
池言长叹一声,“这一年来,我没有工作,看病花光了所有积蓄,活得不人不鬼。我在地狱里看着我的兄弟一步一步成为大明星,他……他一次都没有提到过我。他所谓的找,只是给我停掉的号码打电话,他早就把我给忘了!我们之间,只有我还记着当年的承诺!”
明恕终于开口,“所以你终于无法忍耐,决定以这种残害无辜者的方式,将湖影从‘神坛’上拖下来?”
池言瞳孔像是凝固住了,表情变得困惑,过了十多秒才反应过来,“你们觉得我不该这么做?是吗?”
易飞说:“杀人难道是应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