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诚闻到浓烈的异味,想捡一根树枝,去支开工具房的门,但找了半天没找到,只得捡起几块鹅暖石,警惕地朝门扔去。
门是不上锁的,一砸就裂开一道缝,但很快又合了回去。
赖诚暗骂一声,只得亲自走到门边。
萨摩耶突然变得异常兴奋,不等赖诚推门,就猛地扑了过去。
门彻底打开的一刻,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面而来。
赖诚差点呕吐,赶紧拽着萨摩耶后退。可向来温顺的萨摩耶这次居然不听他的话,拼命往里面钻。
他胃里翻滚,手没拉得住,萨摩耶一下子冲了进去,发出兴奋的嚎叫。他骂了句脏话,捡起掉在外面的绳子,硬是把萨摩耶拽了出来。
再次看到萨摩耶的一刻,他心脏狂跳——萨摩耶白色的毛,居然染上了污迹!
他忽然明白这恶臭来自什么了。
手机电筒被打开,赖诚再次推开工具房的门,目光在漆黑而狭窄的空间中缓慢扫动。
没有,什么都没有。
但是地上和墙上有大片黑污。
赖诚用力咽了口唾沫,自下而上望去,在看见挂在屋顶的“东西”时,瞳孔骤然收拢,轻轻往后退了一步,握着绳子的手一松,爆发出一声恐惧的惊叫——
“啊!!!”
夜里江风尤其大,警戒带被吹得鼓鼓作响。绿道上挤满了闻讯赶来的居民,南区和北区的业主似乎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芥蒂,肩擦着肩,腰怼着腰,远远看去像一片密实的人墙。
高功率的探照灯直射工具房,将每一位刑警的脸都照得煞白。
一具男尸被钢架支在天花板下方,钢架尖锐的端口自他的胸口、腹部、肩膀、颈部、两边大腿刺穿,钢架上浸满了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。
怎么将人转移出来是个难题,如果拆掉钢架,可能会破坏尸体上的部分重要信息,但如果不拆,法医和痕检师又难以工作。
“先放着。”肖满已经穿好了全套装备,“我上去看看。”
明恕站在门边,仰头看着尸体的面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