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出一把清亮的小铜镜细照,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脸色不好,叹了口气把那小镜子扣在桌上,自言自语,“早知如此就不该心软,随他怎么求我也不该应下,省得被困在此处,连面色都不如从前了!”
突然,楼上传来一声尖叫,连晶来不及多想,她是受人之托来护着她的,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,哪里对得起那人?连晶急急忙忙冲上楼去,就见如玉倒在地上,揉着脚腕。
“姑娘,怎的了?”连晶问道。
“我没……连姐姐?”如玉看清来人也是大吃一惊,这女子身形嗓音与连晶无异,面相却比连晶秀美太多,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,终于不再木着一张脸了。
“是我,这事不急,先说你怎的了?”连晶扶起如玉,追问道:“好好地怎就摔了?可是伤了脚?先去床上歇……你怎么这样热?”
手下的肌肤发红热烫,连晶本以为她是受了风寒,扶她躺好后为其诊脉,可是手刚刚搭到她的脉上,眉头就皱了起来,“这脉相……你可是吃了什么?”
如玉想要回答,却无能为力,身子火烧火燎的难受,若不是方刚扭了脚,踝骨之处疼痛难忍,此时早已不复清明,保不齐都顾不得连晶是男是女,早已贴上去磨蹭了。
连晶诊了脉又看了如玉的眼睑、舌苔,望着如玉心中有些懊恼。原本她只当这小娘子是个不守妇道的,隔三差五的引了那俊俏后生前来私会,本是对此极为不齿,可如今见了她这副样子,倒是明白了个中缘由。
她这身子被人调理的徒有其表,只是瞧着娇美,若要生养却是难了,而后又不得休养,寒毒入体更是伤了根本,再要受孕已是难上加难,更何况她宫寒血阻,月信不准有伤天和,若不好生救治,恐要伤其寿数。
连晶急冲冲下楼拿了一套银针上来,为如玉施针。待到诊治事了,已是过了半个时辰,如玉更是汗透衣衫,全身虚软无力,好在终是压住了邪火,脑子也清楚不少。
“多谢连姐姐搭救。”如玉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被连晶按了下去。
“你需多加休养,莫要勉力而为,如今困在此处,我也只能为你施针压制一二,此举勉强治标,治本却是不成的。我出不得门,许多药材也不好采买,只有等上一段时日,将来离了这鬼地方,我再好好为你调理。”
“承姐姐吉言,若是真有那一天……就好了,也不知泽儿如何了……”如玉累极,话未说完便已沉沉睡去。
连晶望着她有些不忍,常说医者父母心,她师承医术大家,诊治过不少疑难杂症,自觉高人一等,见如玉总与男子私会心中便生了轻视之意,方才诊脉之时才知她数次伤了身子,人可行骗,脉相却作不得假,若是她能早些放下成见,即便不能治本,总也好过她每每毒发却要独自忍着,难怪师父说她心性不足,难怪那人对她避之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