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明知是在哄自己,如玉也不想再去争辩了,原本一家人过得富足安稳,不过短短几个月,便是骨肉分离生死不知,回想当初林进哄骗自己,说苏泽身遭不测时,那番寻死的心境,便再也不能对他硬下心来,于是点点头,说:“也罢,只要你能好好地,家人团聚之前,便这样睡罢。”
苏泽见此真是喜不自胜,原本打了一肚子的腹稿,不成想竟然这般容易就过了关,欣喜之下分外乖巧的为如玉打水擦洗,早就将那官家小郎的身段扔到天边去了。
梳洗完毕过后,两人躺下闲谈,苏泽以身为男儿之由,硬要睡在外侧,如玉被往日经历作下心病,几乎事事皆顺着他,这时自然也颇为乖顺的躺在里手。
想到不知何时才能一家团聚,如玉皱眉说道:“那日里,见得流寇凶狠非常,也不知爹爹现在可还安好,母亲与河儿是否脱险。”
苏泽手里捻着两缕彼此的头发,将发稍绕缠在一处,说:“阿姊不必担心,爹爹并非孤身一人,县衙中还有不少兵壮,那流寇再凶恶也不过是乌合之众,想来应当不是正经官府的对手。”
这话不过是为了叫阿姊宽心,他已是半大少年,这些年精心教养之下,对家乡情势也算心中有数。平谷县地处南方,物产丰饶,那流寇之中但凡有一个不傻的,也必然要拼了命打进城去,到时钱财补给不一而足,谁还顾得几个早就身虚体软的兵丁?
如玉听了这话并未言语,只是从他手中将头发解过来,嗔怪道:“怎的又玩起头发来了,都说结发为夫妻,这哪是姐弟间能做的事了?你也不小了,莫要再这般顽皮。”
“阿姊这话好生不讲道理,明明方才还嫌我年幼,眼下却又转了话头,我到底是大是小,怎的在阿姊这里总是没个准数?”苏泽在被子里握住如玉的手,只觉触手冰凉,怕她心思太深愈发不好将养,便故意玩笑道:“看来阿姊心中自有一番计较,不管我何时大、何时小都瞒不过你去,那阿姊来猜猜,我现在可是想要睡了?”
这话说的人哭笑不得,如玉觉得他话里有话,像是调笑自己,却又想他这般小小年纪,当是不知话中歧义,只好装作听不懂,回道:“好了,知道你倦了,我也不拉着你唠叨了,明日不是还要出门打听消息么,还是早些安睡罢。”说完便任由他拉着手,合眼睡去。
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如玉呼吸平衡,渐渐睡沉,苏泽缓缓睁眼,秀挺的眉峰轻蹙而起,回想起获救之日的事来……
当时他因数年练武,精气充盈,醒得自是要比如玉早些,一睁眼就看到个满脸胡子的邋遢男人将手放在如玉脉间,登时心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