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见他睡沉了,如玉才敢哭出来:经了今日这事,自己再也不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娘子了,只要能护住弟弟,大不了将来做姑子去,说到底还能一条白绫得个解脱呢。不过现在却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,这半个月来自己不问,他们也不提起家中可有了消息,再想想方才那老头子的话,竟是长大前都不打算放他们走了,但愿装痴卖傻能让他们松了心,总有机会将弟弟送出去的。
另一边辰砂将如玉姐弟送回小院后,便去了林大夫的屋子,刚进门就见药童引了个男子进来,二十多岁,身量不高,面相倒还看得过,却是透着一股子淫邪之气,见自己立在堂中,很是打量了几眼,才走到林大夫跟前,笑着说:“神医,苏家的哥儿和姐儿已经给你半个多月了,这银子也该与我结了罢?”
林大夫瞥他一眼便不再看他,只叫辰砂去屋里取十两银子与他,待到收了银子,这人冷笑一声说道:“林进,你这是打发叫花子么?那两个娃娃随便哪个卖到娼馆去也不只这个数,别仗着自己有个虚名就拿谁都当傻子,你是个什么东西,咱们都清楚。爷爷我可是吃过牢饭的人,也不怕再进去一回,横竖我还有出来的时候,你这岁数……可就未必了。”
“你少得寸进尺!”林进被他说得怒起,用力一拍桌子,“当日便给了你十两,今日再给你十两,已是不少了,你若是贪心不足,大不了玉石俱焚!你便是再年轻,还能活过我儿去?我便是死了,好歹有后,再说我只是接买,你可是亲手将人家儿女拐了卖掉的,你的罪过怎么说也比我要重的多。你可得想好啊,要是这个岁数上死了,逢年过节的,可连个为你烧纸供奉的人都没有。今日见好就收,以后还可来往,否则……哼!”
原来这林进本身确是大夫不假,可惜医术了得心术不正,平日里施舍些便宜药材给穷苦人家,得了个神医的好名声,人人都夸他是无病不医,妇科更是拿手,还能包治不孕。也是他运道好,总能碰上高门大户中求子心切的夫人,平时借着看病之故巴结贵人,奸淫大户人家女眷。
人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,做了恶事就有东窗事发的一天,是以不管在哪里都呆不长,仗着手艺又惯会作人,到处浪荡地过日子。
十四年前,林进五十三岁上,借由每月请一次平安脉的机会,诱奸了一大户人家年仅十四小娘子和十六岁的丫环,事发后碍着女儿名声虽不曾报官,也被人抓住一顿好打,那家老爷又命下人生生打坏了他那祸害根子,想要将他囚在家中折磨致死,不成想那丫环已有身孕,偷偷带了他私奔。
两人一路奔逃,找了个小县城安家,靠林进看诊度日,八个月后那丫环产下一子,因其额间有颗红痣,林进为他取名辰砂。
又过一年,辰砂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