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小姐是心病,思念成疾,连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受罪,人都瘦成一把骨头。
男人的伤好到差不多,每时每刻挂念着她。禁不住巧妙盘问,照顾他的人终究说漏了嘴。眼看着少爷脸色极其难看,雕像兄弟惶惶不可终日,在见到秦熠的第一时间便是俯首认错。
“秦——”
第二个字没说出来,秦熠便抬手止了他的话,拍拍他肩膀安慰没关系。这“雕塑”是忠心,但论脑子是比不过秦厉衡的,陆萦儿的事只要他想知道,便有的是方法能问出来。
“爸,萦儿病了。”
秦熠推开门,秦厉衡正面朝窗户坐着,听到开门声转过身,搭在膝盖上的两手,拳头攥到青筋暴涨,连同手臂都努出线条凌厉的沟壑。
赤裸的上身依然裹着一半纱布,鼓囊的胸肌在颤抖,这副样子不知忍了多久。
他脖子青着一截,站起来和自己的父亲不相上下,秦熠看着他,以为他又要犯浑,刚皱起眉要呵责,下一秒,他高傲的儿子却狠狠跪在了地上。
抬起头红着眼睛。
“爸,求你,你让我做什么都行,今晚,让我见见她。”
男人跪在地上,低下高贵的头颅,成人后第一次示弱,是为了他的姑娘。
眼泪打湿面前的地板,小水洼照出痛苦的五官,秦熠无奈看着他,“我过来就是让你去看看她,今晚,你二叔不在。”
夜色欺下来,西方的红霞渐渐被浓墨吞噬。秦厉衡换上一套合身的夜行衣,黑布蒙面,微长的刘海挡住额头,一双细长的眼颈贫在外面,边缘有些擦破的红肿,夜风一吹针刺似的疼。
死人的身份只能偷偷回到秦家,他悄无声息爬上高墙,院子里没有一个人,摄像头的光线也没再闪,看来是父亲给他行的方便。
仿佛空无一人的房子,他推开房门,魂牵梦绕的女人就躺在床上,身形模糊不清,梦中许是睡得不安稳,她翻了个身,抱住了枕头,呼吸幅度轻浅。
男人打开窗子跳进屋里,稳稳落在床边。
夜晚潮湿,沾着水汽的手指不敢直接贴上她的身子,就这么生生看着她的背影十几分钟,等到水汽散了才坐到床上,手指摸上她的脸。
女孩应该是痒了,吸了吸鼻子往回缩。怀孕后她好像更瘦了,五官更加立体,他又凑得近了些叫她。
“萦儿?”
“衡哥”
手下的小身子还未睁开眼,微微颤动着,朝他这边蹭了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