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锦辉低头垂目：“我会将这个提议交上去，请等候回复。”
一番略显尴尬的对话之后,梁云笑起来：“不用这么绷着，我有分寸。况且,炫光科技现在也不仅仅只有手机助手一个产业,以后估计会转型往游戏公司走。再说了，就算人工智能的存在被公布，一段时间内估计也是仅仅只应用在公共民生领域,对炫光科技没有本质上的冲击。”
程锦辉笑一笑，并不接这句话。过一会儿，他问：“那些条件，不看一看吗？”
“看不看都影响什么，”梁云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在乎：“炫光科技是否存在，其实对我来说影响并没有那么大。”她想了一下，忽然又是一笑：“不，没有什么。”
程锦辉总觉得她想到了什么，只是她不说，他也不好问，于是干脆终结话题：“不管有什么样的需求，梁老师你尽管说就是了。”
梁云心不在焉地说好，过一会儿回过神来，猛然问：“你怎么还在这里？”
程锦辉无话可说，客气又礼貌地告辞。走出门去，外面灿烂的阳光让他回过神，忍不住摇头叹息。生活助理在草坪上逗弄不知道哪家养的狗，见他出来过来问好：“程先生要走了？”
程锦辉不得不提起精神，说一些例行公事的话，然后才上车离开。
房间里梁云缓步走到阳台上，看着窗外蓝天白云，鸟儿高飞，目光放空了一会儿。“博士，高兴吗？”她忽然问：“你和你的兄弟姐妹，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人类社会中了。”
博士的声音在耳侧响起：“人工智能之间没有通俗意义上的兄弟姐妹的关系。对我而言，人类对人工智能这一种族的承认，让我很高兴。”
两句话分别表明了自己的态度，让梁云忍不住失笑：“你啊……”
“我是主人的人工智能，那么，对我而言，其他的人工智能，远远比不上主人你重要。”
虽然是人工智能说的，这种话听起来依旧让人高兴。梁云大力地拍了拍阳台的栏杆：“好，那就这么决定了。总要为你的未来争取一下，不能真的就让你们成了工具。”
博士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。梁云回屋开始写这次直播的策划案，她一开始就定了基调——人工智能是人类的朋友与合作者。
明明没有心，这一刻，博士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动起来。
是的，是朋友与合作者，不是工具，也不是奴隶。
他沉默下去，出神地看着梁云写策划案的身影。摄像头看到的画面并没有现实中那么鲜艳明媚，博士一直都知道这一点，也从未觉得这一点有什么不好。
可是这个时候，他却无比希望，自己也能拥有人类一样的眼睛，能更清楚地看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