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背上轻微的刺痛将乔知语从昏睡中唤醒,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,怔愣了许久才想起来她之前出了车祸。
“醒了?”祁湛行坐在床边的沙发上,身上还穿着先前那套衣服,连头发都没归置好。
乔知语点了点头,被她压在身下的长发经过这么一磨蹭,瞬间就打起了卷。
她看着祁湛行身上起了褶皱的衬衫,哪怕这人满脸阴霾,乔知语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心头泛暖。
“你不用先去洗澡换衣服吗?这样很难受吧?”
这男人又龟毛又洁癖,从认识到现在,除了在床上,乔知语就没见他乱过一根头发丝。
祁湛行止住她试图翻身的动作,蹙着眉道:“别动,手上扎着针,你没感觉?”
“……”乔知语还真没注意到,“我可能是躺久了,半边身子有点麻,没注意到。”
祁湛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他看向刚刚替乔知语挂上吊瓶的医生:“谢融,这样真没问题?”
“真没问题。”年轻的男医生无奈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“祁总,你这到底是有多信不过我啊?我给你当了五年的家庭医生,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?”
谢融越说越恼火,他跟祁湛行算半个同学,出国留学时认识的,虽然不同专业,但私交却不错,回国后给祁家做了私人医生,在医学方面也卓有成就,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质疑专业。
“她浑身上下就几块擦伤,连缝针都不用!”谢融扭头指了指门外,“就为这么点伤,你拖了十几个外科医生过来,连手术设备都搬了一套,搞得跟专家会诊似的,刚刚康源医院的刘主任还问我是不是手瘸了,连个擦伤都要搞出这么大阵仗。你说说你对得起我吗?”
谢融越说越心塞,全然是一副老脸都被丢尽了表情。
刚刚调查完司机,正准备给祁湛行报告的唐驰进门就撞见了这一幕,忍着笑拍了拍谢融肩膀。
“谢小融,看在年薪两百万的份上,丢点脸就丢点脸呗。”
“我滚你的谢小融!”谢融弯起胳膊肘对准唐驰的肚子杵了一下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馊主意是你出的!”
唐驰夸张的捂着肚子弯下腰:“说话就说话你骂自己干什么?谢小融滚了谁给乔小姐看病?完事儿咱们祁总又发疯咋整?”
“……”祁湛行被这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挤兑,登时脸沉的比锅底还黑,“再吵就都滚出去。”
乔知语躺在床上,歪着脑袋打量着祁湛行。
果然,这人的耳朵根又红了。
她抿着嘴笑了笑:“祁湛行。”
乔知语的声音很软,甜糯里甚至都带了点若有似无的气音,哪怕知道是体虚所致,祁湛行还是止不住的僵了一下。
“嗯?”
“我手有点凉。”乔知语指了下扎着针的那只手,双眸水光盈盈,“你帮我暖暖?”
“咳——”谢融一口气没喘匀,直接呛在了气管里,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,正苦哈哈的抹着泪,就感觉如芒在背,一抬头就对上了祁湛行黑沉沉的眸子,“咳,那什么,我就是一时有点不适应,马上闭嘴,你们继续,就当我死了。”
有生之年能看到有女人对着祁湛行撒娇,他死都瞑目了好吗?
祁湛行铁青着脸飕飕地放冷气,顶着一副给人上坟似的表情替乔知语用毯子虚虚将手盖住。